宝儿的脑袋被这一p轰得嗡嗡直响,头晕眼花着,抬起失了神采的泪眼,可怜巴巴道:“吴……吴……嬷嬷,我已经……已经站了一个半时辰了……”
老嬷嬷立起秃眉斜眼一横,一边用萝卜似的手指戳着宝儿的额角,一边从c里住下,又不是偶尔来访,谁都得过这一关!不然不识礼仪,冲撞了皇上和娘娘可怎么是好?!看你这冒冒失失的样子,不好好调*教调*教怎么行?!”
听到那“娘娘”两个字,宝儿心里一抽,被戳得摇摇欲坠的身体再稳不下去,只来得及虚弱地晃出一声“我不行了”,就冲老嬷嬷的方向沉沉倒了下去。
“噗通!”身躯着地的重响。
“哎呦!疼死我了!你这死妮子绝对是故意的!起来!快起来!压死老娘了!”杀猪般的惨嚎。
宝儿本快要昏沉的神经被这尖声一激,顿时又惊醒了几分,挣扎着欲让出身下压着的胖冬瓜,可惜她从颈子往下全部僵硬,g本不听使唤。那老嬷嬷惊吓之下,短手短脚胡乱扒拉,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将她身子移开。
“皇后娘娘驾到——!”
一道尖长的高报过后,地上的两人顿时都石化了。
静默了片刻,老嬷嬷立刻突起神力一掀,手脚并用地将宝儿掀了个滚,爬起来满脸惶惶地跪地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怎么回事?”女音娇*媚如黄鹂出谷,连微扬的尾音都丝丝缕缕地勾人迷醉——本该是天籁一般悦耳,在宝儿听来,却是天底下最刺耳割心的声音。
她勉强抬起眼,入目便是一袭古雅青衫——夜青鸣正亭亭地立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伏地的她。
“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宝儿自来皇g后就懂得非常彻底。
风姿卓绝、容倾红尘与矮入尘泥、狼狈可笑,相形之下,高下立见!
她看着那张脸,那气质,以及每次对她那温和有礼的态度,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是确给她以瞬间被彻底击倒的沉沉挫败感。
自古英雄爱美人,这样温柔可人的如花美眷,不正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而她原先自恃的九年的情比金坚,在现实面前,也由不得她再也“坚”不起来。
自受召进g后,她就被引入这修仪苑里,日日面对着凶残的吴嬷嬷,一直都没有看到过华容……
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他是新登基,事务繁忙,所以定是实在抽不出空来。
倒是夜青鸣会时不时打这里路过,偶尔嘘寒问暖一番,却也从不曾刁难。她恨不起夜青鸣来,却更自卑难过酸入骨髓。
真是……冤孽!
宝儿正失神间,只觉得淡淡馨香袭来,一双温热的手将她轻轻扶起。
“大胆刁奴!刚才的事,本g可都看在眼里了!宝儿小姐是皇上的贵宾,你怎能这般对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女音动听中带着沉凝,凤仪之威不怒自发。
这是……
宝儿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又累又郁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看搀着自己小臂的纤纤素手,白腻如玉,j致好看,那人不是夜青鸣又是哪个?!
x腔里顿时一阵五味陈杂,那般轻柔的触感……却烫得人浑身都别扭起来。
宝儿心里膈应如蚁爬,这情境下却什么不客气的话都说不出,只好默默活动还僵硬着的关节,硬忍着酸麻的疼痛挣开了那搀扶。
她跌跌撞撞地走远几步,垂下头生硬道:“谢……皇后娘娘。”
最后那四字的发音艰涩得异乎寻常,宝儿自己都几乎认不得,只觉得在说的时候,心如遭钝刀割划,一片鲜血淋漓。
“大胆!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看她这副勉勉强强的样子,夜青鸣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终于忍不住喝斥道。
夜青鸣一抬手制止住她,丝毫不以为意,温柔地帮宝儿开脱道:“宝儿小姐在家里定没吃过这样的苦,会有些怨懑也是正常。这修仪苑都待了一个多月了,以后,就搬去别的殿里住罢。”
那老嬷嬷连忙谏道:“娘娘,此事不可啊!g里的规矩:外来入住的女眷,若是没通过修仪苑这一关,是不能随意在g里走动的。万一……”
夜青鸣皱皱黛青的柳眉,拦住她的话,“没什么万一,柳嬷嬷,一会你带宝儿小姐搬到紫华殿,好生伺候着,若是她消瘦个一分半毫的,或是损着了一g头发,本g可唯你是问!”
“是。”见她眉间隐隐有不悦,老嬷嬷赶紧低头,再不敢多言。
夜青鸣点了点头,又转向宝儿温和道:“宝儿,不必拘泥于虚礼。我想,皇上也不会因这些怪罪于你的。以后你就安心在紫华殿住下吧。我在旁边的凤仪殿,皇上……”明媚的大眼有些羞涩地闪了闪,流转出几分小女儿的甜蜜娇态,“皇上也经常在,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过来找我吧!”
这话语贴心至极,却再次狠狠戳中宝儿心中的疮疤。
华容……经常在夜青鸣殿里?
宝儿脑中一嗡,几乎快站不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她这副样子,夜青鸣笑了笑,转身欲走,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补了一句:“今晚有g宴,柳嬷嬷你引宝儿来坐坐罢,一起热闹热闹。”
说完,嫣然一笑,在众人的簇拥下翩翩而去。
这到底算什么?施舍,可怜,还是……g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