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蜘蛛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他们或是亲眼见过,或是耳闻过,个别甚至还与之交手过。都知这群匪寇是芦苇荡里排得上号的凶残悍猛,只是啥时候和门主的白发宠物拉上了关系?还一口一个花姐叫得
亲热恭顺之极。
花恋蝶对旁人的目光无知无觉,微眯了眼,身子半倚在红罗左肩上,像是立马就要躺倒船上小憩似的。
祝萧何却从未被这麽多人赤裸裸地当猴子般打量过,不由面泛尴尬,伸手使劲扯动雷冀的衣袖,示意他住嘴。
“花姐,我对你的──唉?我对你的敬仰──唉?”雷冀十分不悦地转头瞪向祝萧何,呵斥道,“二妹,你老拉我作甚?我话还没说完呢!”
“大哥”当众被叱,祝萧何面上的尴尬更是浓上几分。微垂了头,捉住雷冀衣袖的手指却未放松半分。
花恋蝶身子一挺,灰眸中的迷蒙慵倦一扫而空,闪亮直逼夜晚星辰。有奸情,有暧昧!目光从祝萧何捉住雷冀衣袖的指上移到满脸不悦,络腮胡子一大把的狗熊头上,张大的眼眸又渐渐眯起。
眉毛够浓,但杂乱无章,活似用旧了的扫把;眼睛够大,但白多黑少,看起来就是白眼狼;鼻子够高,但鼻梁有驼峰鼻翼过chu,活像公狮鼻;唇线分明,但嘴巴太大且过於肥厚,一旦抹上猪油,与
两片油香肠没啥区别。那乱七八糟的胡子更是像刺蝟钢针,马脖鬃毛,总之一句话,这男人长相说好听点叫chu犷,难听点叫凶蛮,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恁没一丁点地方符合她的审美标准,但只要
符合别个女人的审美情趣就ok了。
“花花姐”雷冀高昂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嗫嚅著,凶残贼亮的眼睛奇异地染上抹惊惧。此刻他的心底是紧张的,花姐虽是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可那双半眯的澄透灰眸充满了鄙弃和挑剔,他是绝
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花姐是突然看上了他。
花恋蝶冲他点点头,眸光再转向他身边的祝萧何。啧啧,虽是微垂了头,又作妇人打扮,仍可见发如堆鸦,颈如白玉,黛眉明眸,瑶鼻朱唇,容貌青春豔丽。那五g葱白手指在狗熊头的衣袖上绞缠
得很紧啊!不错,这美女很有独特眼光。
眼波横掠,投向另一艘小船上的勾云和弦络,黑灰长眉一挑,淡唇往右斜斜勾起,勾出几分邪气,几分痞赖。嗯嗯,那边的一对也勉强入眼。
弦络和勾云对她这副模样这种眼光太过熟悉,心里一紧,脚下已不落痕迹地後退了半步,弦络更是微侧了身半挡住勾云。
雅致柔和的轻笑声潺潺流泄,磁x十足,甚是悦耳。
“祝萧何,怎不见你夫君?”花恋蝶收回目光,突兀地笑问。
祝萧何抬头收手,也淡淡笑著回道:“花姐,我是个寡妇。”
“可又寻到了良人?”
“尚未。”
“尚未麽?”花恋蝶拉长声音,双肩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转而对脸色忐忑不安的雷冀道,“狗熊,姐知道你对姐的敬仰峨峨兮若高山,洋洋兮若江河。那麽姐说的话你都听是不?”
“当然。”
“你嫁人没?”
“没有。”雷冀顿了顿,又立刻补充道,“我打算娶妻当夫主。”
“找到贤惠妻子没?”
“没有。”
“行了,你娶祝萧何吧。”一锤定音,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聊家常。
“喔好不!不对!”雷冀猛省,大声嚷道,“花姐,我咋能娶她当妻子?”
“咦?”花恋蝶惊讶地反问,“难道你喜欢的是你三弟裴凡?”
啊?!雷冀傻眼,待反应过来,正要辩驳时,又被花恋蝶出声抢过话头。
“那怎麽行?”她大力摇头,鄙夷地上下睃了他好几眼,才道,“你这副狗熊样子怎麽配得上裴凡的清隽俊美,那不是鲜花c在牛粪上,摧残大众视觉神经,屠杀群众审美细胞,极度有碍观瞻吗?
”
“我不是我”雷冀古铜色的面庞倏地涨得通红,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厚实的嘴唇张了又张,恁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得了得了,既然姐已是水蜘蛛的花姐,那麽水蜘蛛全体成员的婚丧嫁娶都归姐管。”花恋蝶挥挥手,颇为不耐烦道,“裴凡你不用肖想了,姐会为他找个过得去的女人。”
“我我不是龙阳!”雷冀憋了好半天,终於吐出了想说的话。
“不是龙阳很好,免得祝萧何嫁了你还得守活寡。”
“祝祝萧何是是二妹!”雷冀终於又憋出一句想说了很久的话。
“c你爷爷的,姓都不同你还怕luàn_lún?”花恋蝶被丑男的g毛惹怒了,右手食指唰地朝他狠狠一指,骂道,“你他娘的不是奸y掳掠杀人如麻的匪寇吗?啥时候变成了迂腐不堪满口lún_lǐ的读书人了
?你敢说姐在乱点鸳鸯?小心姐捏爆你的鸟蛋!”
“我我”雷冀一张chu脸涨得更红,脖子胆怯地缩了缩,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向了一旁的祝萧何,祈求她能向花姐开言讨个好。
“大哥,你看我作甚?”没想到祝萧何不但毫不留情地揭破他的小动作,还神色自如,落落大方地对他笑得温柔,“大哥,莫忘了我曾起过誓,祝萧何任由花姐随意差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花
姐说什麽我就照做,脑袋都不怕掉,还怕嫁你这种小事。”她微微一叹,在雷冀越张越大的嘴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