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扬笑了笑,笑容略有些惆怅:“跟一个朋友学的。”他指的朋友自然是千年前东胡族的赫连义。他这身骑术得到赫连义的倾囊相授,又曾在战场上磨砾许久,想追上乔啸风简直是轻而易举。
乔啸风见他没详说,也不再追问此事,话题一转:“小兄弟,你说你熟悉林大侠的笔迹,是怎么回事?”
陆天扬早想好了搪塞的对策,当下小声答道:“乔老前辈,你应该知道晚辈师承较杂,不瞒你说,晚辈曾得到过林大侠的武功秘笈,算是他的隔代弟子,所以对他的笔迹印鉴都极为熟悉。”
乔啸风大为惊羡:“难怪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便深不可测,原来是继承了千余年前天下第一奇侠林郁的衣钵。”
“可惜晚辈资质愚钝,目前只学到林大侠绝学的皮毛。此事还请乔老前辈代为保密。”
乔啸风点头道:“听闻林大侠自从踏入‘琳琅福地’后就再没消息,若是世人得知林大侠的绝学还留传于世,怕又会引起一番血雨腥风。小兄弟放心,此事老夫必定会守口如瓶!”他见这小子对自己极为信任,不由对他更加青睐。
两人边走边聊边喝酒,从江湖见闻聊到武功绝学再聊到各地美酒,一个是博闻强识的武学大家,一个是闯荡江湖历险无数的青年高手,两人越聊越是投缘,策马飞奔间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便过去了,陆天扬和乔啸风终于来到渭南县城。
渭南县城比仙人镇大了几倍,也更为热闹,绕城还建起了三丈高的城墙,有兵丁驻扎把守城门。
乔啸风亮出腰牌,守卫兵丁立时恭敬行礼,连随行的陆天扬也不敢过问,看得陆天扬心里直痒,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面腰牌,在渭南县还不是横着走?哪里还需要将陈家放在眼内!
现在陈家的第一第二打手都被他打死了,陈家的所有药铺也落入他手中,陈家可谓是伤筋动骨,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特别是陈家还有个当县官的大儿子,使陆天扬投鼠忌器,不然他早就半夜去做掉陈老爷了。留下这么一个屡次对付自己的心腹隐患,陆天扬常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见乔啸风收回腰牌,陆天扬由衷道:“乔老前辈,你们武林盟好威风,连官兵都如此敬畏你们。”
这下不露痕迹的惊羡比拍马屁还来得有效,乔啸风得意笑道:“还不是托了我们那副盟主的福?”
说到这,他忽然神秘一笑:“小兄弟,你可知道我们那副盟主是个年轻姑娘?”
陆天扬曾听他好几次提起过副盟主,似乎这副盟主比正盟主在他心中的地位还要高出一筹,此时听他说起这副盟主居然是女的,听样子年纪应该还不大,不由怔了怔:“副盟主是女的?”
乔啸风似乎正与他聊得兴起,便压低声音道:“我们副盟主极少在江湖上露脸,知道她真实姓名的人不多,见过她的人更少,不过这姑娘不简单,说实话,老夫极少佩服别人,现在除了小兄弟外,老夫最佩服的就是我们副盟主。”
陆天扬听他说得神秘,也被勾起了兴趣,低声问道:“她的武功比起老前辈来如何?”
“嘿,别看这姑娘是个出身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但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比老夫还要高上几筹,小兄弟你武功固然厉害,对着她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而且我们副盟主在各地军中的威望都极高,连带我们这些虾兵蟹将都受到官兵们的敬畏。不过她最近有要事离开了雍州,小兄弟你这次怕见不着她了……”
两人低声说话期间,原本跟在两人后面的执法堂成员早就快马先入城准备各项事宜去了,等陆天扬跟着乔啸风来到一处类似衙门般气派的大宅院前时,一个文质彬彬、头戴文士方巾的儒雅中年人已带着几个人列队在门口迎接。
乔啸风给双方引荐,原来这儒雅的中年人就是武林盟渭南分舵的分舵主关睢,擅使一对判官笔,江湖上人赠了他一个“笔落惊风雨”的绰号,有武师级中期的实力。
关睢一听眼前这相貌英俊豪气的年轻男子就是“侠客谷陆少掌门”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这个就是大名鼎鼎、能以气御剑的陆天扬?看他的年纪顶多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实力当真这么强?
近半个月来陆天扬名气之盛可谓如日中天,在渭南县一带传得妇孺皆知,甚至有人将他称为“华山第一高手”,言下之意竟是比起这个雄踞渭南二十余载的武林盟分舵主还要厉害得多。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那些习武之人特别是有较高权力身份的习武之人,仅因对方名气便心悦诚服甘拜下风,那是万万不可能。
现在关睢就是这样的心态,他有些不相信、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但脸上还是露出客套笑容,抱拳道:“久仰陆少掌门大名!”
陆天扬洞察世情,哪看不到他的心思,但在人家地头你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便教训人家吧?何况凭他现在的实力,不用“神意飞刀”还真打不过这关睢,当下也不在意,抱拳还礼。
陆天扬越是低调忍让,关睢就对他越是轻视,当下也不与他客套了,自顾自地领着乔啸风先走在前面。
陆天扬还没踏入门槛,便听到睦月道:『主人,这宅子里藏了一幅您的《醉卧沙场君莫笑》。』
『哦?是我送给天策府李老将军的那幅?』
『是。就是那幅。』
陆天扬不由心中感概,时隔千年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当年随手写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