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军队难道没有办法镇压吗?”
“如何镇压,他们其实也是民,兵来便躲,兵走便起。而且,跟乱匪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北地十月份末就要冷下来了,没有食物果腹,没有棉衣暖冬,说什么都是白费。
众人一阵沉默。
“北襄也是迟早的事。咱们还是赶早动身,在这之前,我去找这里的安抚使一趟,希望他能早作准备。”
李殊慈知道他想做什么,没出声阻止,却也没抱希望。
果然,第二日赫连韬去找北襄的安抚使吴志成的时候,只换来一句:“老将军在风暴滩驻守,本官敬佩的很。但这里的事情一切都在本官掌握之中!世子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言外之意讽刺赫连韬不过是虎父犬子,胆小如鼠,还是不要来操别人的心。
不过,赫连韬还是好脸色的劝道:“吴大人千万莫要掉以轻心。”吴志成自诩驻兵充足,均可由他调配,打了个哈哈,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赫连韬郁郁而回。李殊慈安慰他道:“这里如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到底还是要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嗯……你说的没错。咱们还是早些到老头子那里汇合再想办法。”赫连韬看着李殊慈的镇定,心下也不由微微放松下来,“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今晚好好休息。”
次日一大早,李殊慈等人换了粗布麻衣,身上马车里都藏了武器,前后分了三辆马车出了城,既不显眼,又能彼此照应。路过城门口的时候,守卫的官兵躲在阴凉里,见是几辆马车出城,也不过探头多瞅了几眼,哪里有半点紧张的意思。“北襄城虽远一些,却是附近城镇中最富足的一个。”
然而他们还没到北铭府,就在路上碰见了一伙小股的乱匪。
杀斗之间,能看出普通百姓的痕迹,却已经被饥饿和战火磨的锋锐起来,十几个人的乱匪自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几息之间便被制服,被绑在一堆的时候,赫连韬却犹豫了。
杀还是不杀?
若是杀了,他们也不过是受难的可怜人。若是不杀,这厢放了,回头还得去祸害别人。
那十几个人一见对方并没有马上动手杀人,只是冷冷看着他们不说话,顿时苦苦哀求起来,其中一人说话较为伶俐的,连忙诉求道:“这位大人,大侠!您行行好吧!我们这些人也是被逼无奈,家人老小都被人杀死了,就剩我们孤苦伶仃一个,这才凑了十来个人,想着去抢点东西吃穿,绝没想着害人那!若是有好日子过,谁愿意整日在风沙里吃吐吹风!谁愿意做盗匪啊!”
“是啊!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们吧!”
马车里面的李殊慈听了这些话,下了马车往这十来个人打量过去。这些人十来岁的也有,三四十岁的也有,身上的衣服脏污破烂,有的身上还背着大小包袱,手里没有正经武器,只有粗细不一的木棍,最厉害的也就是砍柴的豁口柴刀了。
“看着倒不像说了假话的,恐怕是饿极了,临时起意。”木云帮着李殊慈易了容,人粗犷了不少,倒真像个少年模样了,木云站在她身后也同样如此。
赫连韬听李殊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这一句,为难的嘀咕道:“这些人,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