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慈将目光从窗外移回室内:“这件事情,事关皇储与皇室血脉,无比重大。无论是谁说出口,都存在别有用心的嫌疑。只有八皇子,他最受宠,却并不适于皇储的位子,也不是任何一位忠臣阁老心中的皇储人选。无关利益,才是最好的阐明真相之人。才能将崇南江山即将落入他族之手,和煦文帝被蒙蔽的痛心展现的淋漓尽致。lt;gt;”
“所以儒王才会设计让金豫将皇子身份存疑的真相公褚于世。并且用了如此惨烈的方式,看起来,似乎八皇子早已知晓真相,并且被压抑被迫害,甚至被人陷害杀害卫嫔,这背后的一切污烂仿佛都成了六皇子金曜的罪过。”
“难道,就不会有人怀疑此事的真假吗?”
李殊慈无奈摇头:“儒王正是算好了人心,八皇子虽然已经身死,但当时,几乎所有在场的皇亲国戚元老大臣们,都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当年德妃与婢女小织在春芜宫中被禁足了四年之久,出来之后各育有一位皇子,虽然当时君上是以养病的名义,但时隔多年,当初的许多细节都已经不甚清晰,这件事难免被当做猜测的源头,且成为无法开解的死结,让原本斥为无稽之谈的人也信了七分。”
夏星也是越想心越凉:“如果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六皇子若回到上京,岂不是变得无比被动,腹背受敌?”
“无非是让人瓮中捉鳖。”李殊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原本六皇子已经准备启程回京了,这样一来,似乎还要想办法拖延一阵……“儒王在世人眼中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先前许多阁老反对他继承大统,无非就是因为他的身世。但此时他若借此摆脱了此般束缚,以他今时的地位,自然是储君的第一人选。而在百姓口中,还有各方诸侯之间万众高呼的六皇子,则成了手握重兵,祸乱江山之辈,正应了八皇子的那句临终之言。”
李殊慈按住额角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心头火一阵寒一阵,煎熬无比。
“原来儒王早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小织的孩子……”她想起儒王看见花嬷嬷的时候,无意中显露出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嫉恨不平的眼神。
今日的天气似乎都比往日寒凉几分,屋里燃了几个火盆还是觉得透着丝丝冷意,青鸽上前给李殊慈披了件衣服,说道:“花嬷嬷有君上的刻意维护,在宫中藏的天衣无缝,以至于这些年都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儒王为什么会有所察觉?难道她派人刺杀过六皇子?所以花嬷嬷才暴露了身份?”
“儒王心细如发,不管有没有过,既然咱们能够发现,他在宫中多年,总会有办法知道。”她就应该想到的,可天下间根本就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既然他早知道自己不是德妃的孩子,那么他与李殊慈说过的,为了查找德妃死因而深入权谋之中的谎言不攻自破。李殊慈心底冷笑,她到底还是没有冤枉他,从一开始,他就是不怀好意,另有目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包括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