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还是要出家的。不管皇家的人做得怎么缺德,赐婚的旨意下达已经在操办了,纪言要中断和永安县主的婚姻关系,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永安县主抽泣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道:“我还是……想……见一见。”
既然永安县主那么坚持,赵彦恒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正要说话,李斐抢话道:“他已经是方外之人了,见不见的要两厢情愿才好。”据李斐所知,纪言是万念俱灰,恕不见客的。
永安县主哽咽着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赵彦恒这就站起来,和李斐再去隔壁的卫王府见过卫王。前一秒与卫王告辞面含笑意,回过头李斐就寒了神情。
赵彦恒觑着她道:“道理你不是都懂得,还是不能不生气吗?”
李斐冷冷一瞥,把挡道的赵彦恒往边上一推,道:“我生什么气,我要是生气,不是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了,我成什么人了我。”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里还是不痛快。”赵彦恒硬是要揽着李斐,道:“我们出去散散心,衣裳已经备下了。”
赵彦恒今天穿了一件深青色蟒袍,头戴紫金冠,李斐随意些,也穿了一件贡缎做的衣裙,这两身衣裳晃眼的很,上了马车,赵彦恒利索的换了一件墨色长袍,给李斐准备的是一件海棠色的短袄,下面一条藕荷色裙子。
李斐动作慢,发髻也需要改动,赵彦恒给李斐摘了红翡翠滴珠耳环,换上普通的银香丁,嘴上念着,道:“我们有多久没出去玩了,上回还是在襄阳府。这一阵我看着是看不出来,其实心里慌乱得很,也就是现在说话有了那么一点底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了我吃苦的。”
李斐绾发的手一顿,后脑勺对着赵彦恒说话道:“要是你我做王爷王妃还觉得苦,这天底下就没人过好日子了。”
“阿弥陀佛!”赵彦恒笑道:“佛曰:众生皆苦!”
李斐立刻就回了头,手指覆住了赵彦恒的唇,叮咛道:“你还是不要信佛的好。”
赵彦恒逐不在言语,坐着一辆质朴的马车,到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馆子,上了二楼的雅座,待坐定了,赵彦恒熟稔的说道:“这里的掌柜伙计都是蜀中人,最拿手的是烧兔肉。”
这家馆子菜品也不多,不过挂了十二个菜牌,赵彦恒就全点了。
伙计先端了凉拌折耳根,凉拌腐竹两道凉菜,又笑着端了两盅泡梨道:“这是我们东家研发的新菜,请两位客观品尝。”
李斐颔首,赵彦恒等伙计走了,就把李斐那盅泡梨拿到自己这边。李斐从来不吃梨的。
从二楼往下望,搭台上一个女艺人正弹一曲琵琶,或许是艺人年老色衰,抱着琵琶冷冷清清的快弹完了一曲。
李斐道:“赏五百钱。”
自有人想去给赏钱。
这弹琵琶的下去,场子反而热闹了起来,下面一位客官直接扬着嗓子嚷嚷起来道:“怎么还不见祝老头,等着他说话下饭呢!”
掌柜的出来安抚道:“各位稍等,稍等!”
果然是稍等片刻,一个头发发白穿着干净的老头儿上了台,拿着那块乌黑发亮的醒木一拍,场子就安静了。
“话说沈夫人见弃于郑国公刘钰,远走北靖关生下一个女儿,郑国公刘钰续娶了徐夫人,也生下一个女儿。”祝老头的声音洪亮,抑扬顿挫的说道:“春去秋来十七年,两个女孩儿初长成,皆有倾国又倾城,运道却是天壤之别。沈氏女出嫁了,一年后就守了寡,受朝廷征召入宫为婢,徐夫人所生的刘氏女,嫁入皇家而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