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走出门,招手李姜和李斐出来,让廖夫人一个人在堂厅里哭个痛快,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什么理由,李月都受不了哭泣的声音。
“这不是反赖人了。”李斐对李姜感慨道:“自己死后之事,白天朗朗乾坤不说,偏偏在三更半夜府门都关了的时候再说,偏偏在临死最后几天才说,把人都引到自己的地盘才说,这可是求人之法?没想到泰宁侯府这么龌龊。”
确实是妹妹气死了姐姐,但不是妹妹勾引了姐夫,气死姐姐,是姐夫勾引不成妹妹,才气死了姐姐。
李姜不置可否,朝李月的背影问道:“廖夫人的美貌有目共睹,但是廖夫人手上有多少钱财,让泰宁侯府借邓二太太破败之身行威逼之实,威逼不成又恼羞成怒。廖夫人的美貌固然惹人眼,廖夫人得多有钱了,才让一座侯府龌蹉了,事情不成连忙倒打一耙,反咬廖夫人一口。”
“廖夫人的父亲廖沬是元祐十四年至元祐十九年的两广盐课提举,廖夫人的公公胡思祖是元祐十九年至元祐二十四年的两广盐课提举,而两广的盐课提举同时兼任广州市舶司提举,廖夫人的丈夫是独子,廖胡两家聚了十年之财,有四分之三落在廖夫人的手上,没有个百万,也有八|九十万之数,而且廖夫人经营有道,虽然是树大招风,这笔银子不会涨太多,也不会缩水太多。”
八|九十万两银子再加一个貌美的妇人,事情反过来说也说得通缘由,李月瞭望远方的蓝天白云,二十几年前,李家和廖家同在广西为官,那时候朱钦也在,廖夫人只有五六岁,好几次追在他们身后,那会儿十几岁半大的少男少女可不喜欢带小孩子,着实甩了小丫头几次,后来李家入阁,她和朱钦成婚的第三年,廖夫人的姐姐嫁入泰宁侯府,她和朱钦在郊外跑马的时候偶遇了廖夫人一次,这是早年她们所有的交集。
泛泛之交而已!
李姜和李斐对视无语,冷酷的权衡一下出手的理由,泰宁侯府是有些积重,但是作为老牌的侯府殷姻亲遍布,为了一个有钱的寡妇得罪泰宁侯府一系,好像没有非插手不可的理由。
李斐再想了想,凑到李月的面前道:“娘,广州市舶司有一个内臣提督,这才是市舶司的一把手,而市舶司提举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廖家和胡家都愿意给太监当傀儡,那么两位大人身前就算不是皇上顶顶的心腹忠臣,也是皇上用得最舒心的顺臣,遗臣之女被人威逼,皇上是什么态度?”
“要说顺毛捋着皇上的臣子,内臣外臣不知道有多少……”李家就是被皇上用过就丢,要问皇上能有什么态度,李月是不抱希望的,不过她是不会把信任放在皇上的身上,一向对皇上过分的悲观,廖夫人的事情不妨借着襄王之口在皇上面前提一提,看看皇上是相信泰宁侯府的说法,还是廖夫人的说法,只要皇上有稍微一点儿对廖夫人的倾向,他们替廖夫人出出头,也就不会那么白费劲了。
不然,廖夫人现在的这个名声真的很臭,襄王妃还是别沾的好,邓大太太临去的警告也是有其道理的。
“廖夫人?”
刚硬锐利,笔锋尽显,赵彦恒在进宫之前接到李斐的手书。
前世这个廖夫人和泰宁侯府也由此一争,后来在邓二太太头七之日,在泰宁侯府门前落发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