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毫,本想着,她看到定会高兴,但每次迎上去看到她的面容就忘了该说什么,锦盒在袖口中硌得人心慌。
而今看来,自己却是没有机会相赠了吧,正想着马车已停在魏府门前,小厮掀开门帘,还未踏出马车半步,就看到一个妇人慌张的从大门里跌跌撞撞跑出来。
看到刚下马车的魏秉诚连忙抽了手巾抹了额上的汗,挤眉弄眼的凑过来想说啥。刚要开口,一个少女提了剑冲出大门,看到那妇人嚷嚷着“哪里跑,受我一剑”之类的话。
听闻这些,妇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什么,甩着丝巾一路跑向对街隐没入人群。
看着妇人跑远,魏秉诚愠色地转向少女喝道:“池羽!把剑收起来。”
少女正是比魏秉诚小了三岁的亲妹妹魏池羽,这会敛了怒气,反握长剑贴于后臂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容:“大哥你可不知,那人太过放肆,说什么别家的子女到我们这岁数早就成亲生子,魏府人丁稀薄,让爹爹给我们主持大事,爹爹都说了这事由我们自己做主,哪轮得到她插嘴,要不是大哥制止,我定把她削了耳朵,长长记性。”
知道她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魏秉诚训了几句,往书房走去。
礼部尚书魏新,就此一儿一女,独子魏秉诚年纪轻轻就是翰林学士,成为大学士也指日可待,为人谦逊和善,英俊挺拔又不失文人的儒雅,来提亲的人早就踏破门槛,只可惜心有所属。而魏池羽和魏秉诚长得有着几分相像,却是喜武厌文,痴武成性,幼年和齐潇一同习武,现在顶着个御前侍卫头衔,曾放言,想迎娶她必须打败她才行。
魏新早年救驾有功封了太傅,却由此落下病根,只得这一双儿女,从小宝贝得很,对于婚姻大事自然由他们高兴,更助长了魏池羽的气焰,才会闹出追打媒婆那幕。
走进书房,魏新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说了刚才魏池羽那事,魏新捋了胡须也是一筹莫展,从小宠得过了才会让她现在这么刁蛮任性,不过魏新还是相信,只是那个可以治住她的人还未出现,比起女儿,他反倒更担心魏秉诚,从小他就是让大人放心的孩子,不需要大人操心,很多事情自己就会解决,因此反倒是凡事都憋在心里,让人猜不透。
作为父亲,他可以看出儿子心里有人,但迟迟不见提起,一开始只当是害羞,慢慢时间久了才觉得不妙,如果不是对方无情那么便是那人身份地位悬殊不可逾越,前者会变成一个死结,后者则是一段虐缘。
父子两又说了会,魏秉诚便把话题引向了今天御书房所闻,魏新听了之后,说了和齐潇一样的理由,眯起眼睛透了点点赞许。
说完这些事情,走出书房看到魏池羽斜靠在外面墙上,那把青玄剑已入鞘抱臂拢与怀中,明显不是刚来的样子。
魏池羽看到魏秉诚出来,没有进书房,而是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直到距离离书房足够远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大哥难道就打算把宜和公主拱手让人了?”
行走的步伐明显停顿了一下,魏秉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妹妹。
魏池羽耸了耸肩,不屑地说:“你也就瞒得住爹爹,好几次我在宫里寻你都没见你,后来才知你去了揽月宫,虽然你行事低调,不过就连我都发现了,陛下不应该不知,我猜想,陛下会让枔王当着你面说那些,或多或少也是想让你断了这念头。”
听毕,魏秉诚皱眉,这丫头看来偷听去不少,不过平时看她大大咧咧,分析事情倒是一针见血。
“我对她虽一往情深,不过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何况皇命不可违,我只是心疼她远去藩外不适应那里生活。”魏秉诚的眼睛里是隐藏不了的哀愁,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何尝不想三书六礼把齐渃明媒正娶回家,当他知道齐渃是宜和公主的时候,他便知这只是奢望,但是又放不下她,只让自己越陷越深,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看着魏秉诚萧然远离的背影,魏池羽摆弄着青玄剑上的流苏,她无法体会魏秉诚的苦恼,对她而言,情或爱都离她太远,那些儿女情长之事只是在戏里听到的而已,既然一开始就知如此为何还要越陷越深,魏池羽不理解,所以她不喜欢那些情爱却又暗暗有所期待。
烦躁的甩甩头,挽了个剑花便在原地舞起剑来,抛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五章竹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到了年尾。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们都为了人情奔波酒肉征逐,齐潇也在腊月的最后三天封笔封玺不再办公,宫女和杂役们忙进忙出打扫卫生,贴上春联与福字,皇宫里一片热闹祥和之意。
——除了揽月宫。
前几天的雪化得七七八八,使得温度更加寒冷,那天晚上虽喝了姜汤,齐渃还是得了些风寒,更是被禁止出门。
揽月宫地处皇宫最东面,上代皇帝本身妃子就少,而现在女帝更是没有妃子,后宫实在冷清,也没有什么人过来做客,齐渃乐得轻松,裹着厚厚的毯子惬意的躺在躺椅上。
书房里的书都已看过不下三遍,自己无法出宫,平时都是魏秉诚每次来的时候,带上一本两本,现在离他上次过来已有十多天,齐渃一边看着手里已经翻阅过五遍的书,一边计算着下次书局进货该是何时。
正为年初六还是年初七进货分不清楚的时候,裳儿端着餐盘走进屋,上面摆着一碟饺子,几个小菜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