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可惜这新衣服带了侮辱性, 不是说它身上刻了什么诋毁人的言语,而是这件衣服是敌国的军服, 宁云卿的身份也从一个不知名的无辜少女,变成了北夏穆岫将军的贴身侍女竹月。
穆岫认定竹月就是清宴公主, 存了心想看她露出马脚, 每个决定都在测试宁云卿的底线。她命令宁云卿和她同吃同住,当然待遇不同, 吃饭的时候她坐着,宁云卿站着,她吃热乎乎的饭, 宁云卿帮她布菜,然后吃残羹。睡觉她睡铺了一层褥子的硬床板, 宁云卿睡床踏板。
每天和穆岫相处, 宁云卿都有种想不顾积分,杀了她跑路的冲动。好在理智站在高处, 牵制了她的举动,她知道自己的这次任务不属于常规,主神也并不希望自己能轻松过关,难度逐次增大, 到了后面只怕穆岫就是她爱人的情况也会发生。
宁云卿决定还是忍耐观察再做决定,她观察着穆岫,穆岫也审视着她,几天下来,那个穿着残衣的少女始终逆来顺受,无论她多过分,对方都没有动怒,反而对自己诚惶诚恐。这样的举动令她都有些动摇,便就算是可以和普通小卒同吃同住,一个国家的公主可以忍受这些?莫非这位敌国公主从没有过婢女,事必躬亲,因此才可以将伺候人的事做得这么自然?
未免太凄惨了吧?穆岫看向宁云卿的目光里夹了丝怜悯,她看宁云卿正在为她铺床,铺好后对她娇柔一笑,准备为她更衣。穆岫平伸着手,任她帮自己解下盔甲,悠悠坐在榻上,双脚自然地踩着踏板——也就是宁云卿的床。她偷瞧宁云卿的脸上,那张脸微微垂着,不见一丝恼怒。平淡的穆岫都不想欺负她了。
她要真是公主,该是个多可怜的小公主啊。穆岫轻声叹息,对着床铺拍了拍,“竹月,坐。”
宁云卿诚惶诚恐,连连摇头,口述,“不敢。”穆岫叹了口气,干脆起身钳住她手腕将她硬拖到了床上,见宁云卿还想站起,直接压住她肩膀,命令,“坐好。”
“是。”宁云卿怯懦应声,将头埋在自己怀里。
穆岫扶额,心道:这小公主未免太能演戏了吧?不过既然对方喜欢演,那她就陪着。穆岫捏住宁云卿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问:“竹月,你是大晏国人,有没有听过大晏的清宴公主?”
宁云卿小声应了句,“听过。”
穆岫又问:“那你见过清宴公主么?”
宁云卿摇了摇头,穆岫觑着她,唇角漫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像是问话,又似自言自语,“你说清宴公主是个怎样的人?她在大晏过得如何?一个公主亲身上战场,想来你们大晏国君待她不好吧?”
不知道。宁云卿躲闪着目光,将一个平民少女不满却又不敢的表情表现的淋漓尽致。穆岫陪着她演,像反派一样笑着逼问:“怎么这副表情?我说的不对?”
宁云卿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回道:“不,不敢。竹月一介平民,怎知公主如何?”
“这样啊。”穆岫对她笑了笑,眼里狡黠一闪而过,“没关系,待我打进王都,问问大晏国君便好了。”
宁云卿讪笑,笑里透着无奈。自从她这个公主被攻破后,大晏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说穆岫,就是北夏那几个被她打死的将领都可以轻易攻进王都,现在她还能东山再起么?
宁云卿思忖着,穆岫却翻身上了床,又念及这公主太过可怜,难得动了善心,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吩咐,“上来。”
宁云卿摇了摇头,穆岫没耐性,直接将她拉了上去,冷着脸命令,“本将军的被子冷了,让你暖暖,热了你就下去。”
“是。”宁云卿轻声回应,心尖微微颤动,这句话曾经凤玄也说过,那时候她们一起做任务,凤玄是将军,她是为凤玄打天下的小兵,凤玄认出了她,存心逗趣,就留她在帐营,说了那一句话。当时她将计就计,扮猪吃老虎,上了床就把人吃了。
今天旧景重现,看来这小将军是凤玄的可能性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剩下这百分之十的可能,宁云卿打算用独特的方法测试,毕竟同床共枕,可以做很多平常不能做的事。
两人平躺着,穆岫侧身对着她,缓缓阖上了眼睛。这样的位置更方便宁云卿举动,唇角微勾,宁云卿也将眸子阖上,聆听着穆岫的呼吸,呼吸渐渐平稳,宁云卿知晓身边这位女将军已经睡意朦胧,这个时候的警惕心最松。她轻轻探出了手,附在了穆岫的腰上,轻轻蹭了蹭。
“唔。”迷迷糊糊中,穆岫吟了一声,宁云卿有些欢喜,一把揽住她的腰,凑到她脖颈轻轻吻了吻。
“嗯。”穆岫又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女子,微微蹙眉,担心女子预行恶事,直接用一只手钳住宁云卿的双手,又困倦地坠入梦乡。
翌日醒时,发现自己的手牢牢禁锢着宁云卿的双手,穆岫有些失神,想了想她才发现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在和她亲昵,难不成是眼前这个还没醒的小姑娘?
穆岫盯着宁云卿,微微拧了眉头,望着望着,怀里的小姑娘倏然睁了眼睛,眼眸清澈,不带一丝做过恶事的模样,见到自己的双手动不了,她还惊惶地问:“将军?”
穆岫哼了一声,半坐起身,居高临下地问她,“你昨夜做了什么?”
宁云卿迷茫地望着她,试探着回:“睡觉?”说着又畏惧地垂了头,“对,对不起,将军。我昨夜睡着了,没按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