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旧是姗姗来迟的那个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只有陈容那一桌不仅当做没看见,而且还自顾自地在吃葡萄。太后原本姿态沉稳雍容大度的,可是看到陈容的时候,竟然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
“大胆,你见到太后怎敢不下跪?”有人斥责道。
陈容看凤阙长睫颤了颤,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别说是太后了,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都不跪,你嗓门大吵吵什么?你问问太后有没有意见?”
太后抿了抿唇,眼底有些冷意,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不懂事罢了。”
大祭司却不这么觉得,“太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忤逆大胆?”
陈容看向大祭司,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祭司可不要胡说,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是皇帝吧?你才是那个大胆的人,莫不是大祭司耐不住寂寞想要谋反篡位了?”
“你!”大祭司差点骂人。
这虽然实际上是太后在把持朝政,可是太后毕竟只是太后,只要这江山不改姓,就永远不能够在明面上自持最尊。
“大祭司就省省吧,今天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你们虽然是只手遮天,可是往后如何还说不准呢。”陈容垂下眸,噗嗤一声笑了,“我啊,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不要轻易招惹我,不然我疯起来可是会杀人的。”
“听闻大祭司前些日子被人不动声色的就烧了寝宫,那下回说不定……就被人不动声色的给杀了呢?”
大祭司对上陈容温和的笑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被盯上了一样,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压抑住心底异常的感觉,难得的没有继续和陈容争辩下去。
太后对陈容已经是十分不满了,不过还是忍下了,至少不能在群臣面前丢了颜面。
北御城坐在上座,旁边便是太后的位置,看着陈容刁难太后那个模样,心里一阵惊讶,暗道真是胆子大的很。
婚宴开始之后的事情陈容就没有在继续关注了,支着下巴瞌睡了一会儿,期间有什么要行礼的活动全部都忽视,真就像是个背景板一样待着,腿上还躺着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凤阙。
有人嘀咕道:“这个陈容真是胡闹,连少祭司都让她带坏了。”
“可不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丫头,哪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
“哼,我看她得罪了太后,也活不了几天了。”
陈容睁开眼睛,准确地看向那个说她活不了几天的老头,露出一个慵懒桀骜的神情,“这位大人所言诧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害遗万年?你看看你们大祭司和太后都熬死多少皇帝了,就可见这句话是个真理。”
一众人脸色又青又紫的,哑口无言。
太后离陈容有些距离,自然是没听清楚的,可是离得比较近的大祭司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手里正捏着个琉璃盏,生生是把它给捻碎了。
第126章 逍遥道20
大祭司瞪着陈容, 恨不得把她戳出一个洞来,可气的是偏偏又动不得。
右使见大祭司生气,忙在她耳边低声道:“大人再等几天, 再等几天就不必顾忌了, 到时候……区区一个陈容还不是任由你惩罚?”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如今事情进程很顺利,那边说完全没有问题……”
大祭司喝了一杯酒, 看着那边蜷缩在陈容膝上的凤阙, 眼神有些复杂,“她倘若不忤逆我,我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是啊。”右使附和着, 心里却叹了口气。
凤阙这些天不仅身子不舒服,还经常做噩梦睡不着,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啃咬一般,让她时常能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接近死亡。只有陈容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才可以忽视掉鼻尖萦绕不绝的血腥味,忍耐着疼痛安然入眠。
陈容看着凤阙皱起的眉头,抬手在她眉心抚摸了一下,大袖在她鼻尖划过, 惹得她皱了皱鼻子。
陈容忍不住翘起嘴角, 挪开了视线。
太后只在这边坐了没多久说了几句恭贺的场面话就离席了, 一走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有个大祭司在, 其余人也都是闷闷地互相奉承着, 不少人一轮酒敬下来, 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朝廷可不是以前的朝廷,排除异己,留下的都是会做人的。
有人敬酒敬到陈容这里,刚要脱口而出的大人好气度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拐去了另外一处。
大家都不愿结交,陈容倒是喜得清净呢。
北御城停在了陈容面前:“多谢你今日来参加喜宴,敬你一杯。”
陈容不方便动弹,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道:“不好意思,不方便,失礼了。”
“无碍。”北御城并不在意,喝了酒随口问道:“今日你貂姨呢?”
陈容放下酒杯,了然地点头:“她在少祭司府里呢,好好的,你不必担心。”想着又补充了一句,有些杜撰的嫌疑,“就是……哎……最近她食欲不振,瘦了不少。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她吧,她一个怪可怜的。”
“嗯。”北御城有些压抑,对陈容客套地笑了笑:“帮我转告她,正妃之位,只会是她的。”
“好的。”陈容爽快地答应,颇为欣慰啊。她貂姨魅力真大,这国母之位都要唾手可得了,前途无量,感慨道:“想不到我貂姨才是最后的人生赢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