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镜……伽罗睁开眼,看着紧闭的门扉,双眼一眯,瞳中立时变作了竖瞳,显得危险而专注。
秦楠说出这话,门外一时之间一丝声音也无,静止得让人觉出几分凝重来。过得半晌,半夏的声音才幽幽传来:“多谢姑娘好意。半夏说过,顺天而为,便不会求于其他。”他话音一顿,话中就带上了几分危险“倒是可否让姑娘解释下,三生镜的消息与功用,以姑娘这样的妖体,又是如何得知的?”
秦楠却是半分不惧,甚至是坦坦荡荡的回答:“我虽是夺舍了这个人身,却本是涂山后裔。你翠微山千年前镇妖□□溃,逃脱妖物无数,我先祖也是其中之一。它们镇压在贵派数百载,知道些小秘密又有什么稀奇?”
伽罗感受到门外传来了令人不快的威压,显然是半夏以威压相迫,想看出秦楠的破绽。她虽然心中不快,却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三生镜上面。若那事物真的有秦楠说的那般神奇,那自然也能看到真正的秦楠的去处。若是那秦楠真的投胎转世,那云音自然也会有求生的念头,说不定还能重新修行……可若是……伽罗神情一肃,如今已是最坏的结果了,无论如何,她都该为此搏上一搏的。
她心中既然已有了思量,心情一松,便觉得一股睡意上来。她暗中将气运转一周,只觉得灵力略有阻塞,不禁微微皱眉,再细细查探体内,这才明白过来。洞中那龙骨不知是什么来历,就算化作枯骨,灵力所剩无几,但依然不是自己这种幼龙所能承受的。自己的身体若是要完全消化这股灵气,只能陷入沉睡,慢慢同化,但是她现在哪有那样的时间与精力?若是一觉醒来,云音变作了个小老太太,她找谁哭去?
伽罗心思单纯,倒是没想过小老太太的云音,和如今的云音到底有哪里不同,只是暗暗下了决心,绝不让云音变成那样的模样。
伽罗这样一走神,门外的声音倒是渐渐的小了,似乎半夏既看不出秦楠说的是真话假话,也是无法进入房间,只得悻悻然的告辞而去。伽罗乐得少了个麻烦,因此只作不知,她闭上双目,心中有了思量,现下的问题便是如何压抑体内过多的灵气了。
待到夜半时,伽罗这才起身,推开了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屋子,这里是一处被群山环绕的谷间,她听云音提起过,此地颇为隐秘,谷中灵气充裕,夜晚时常有灵气凝结成的雾气。只是这一日天气尤其好,一点雾气都无,只有冷冷清清的月光洒满谷中,给这山谷镀上一层银色。
伽罗看着眼前的一片素色,她向来都是喜欢热闹的,这样的景色对她来说,太过冷清,让她心中就感觉到了一点阴郁与寂寞。她皱了皱眉头,抬头嗅嗅空气中的味道,缓缓来到一处屋前,站在窗外,喊道:“喂!你出来!”她的声音不大,反正现下云音是定然听不到的,也不怕云音的责罚。至于秦楠能不能听到,那就不是伽罗所考虑的范围了。
过得片刻,只听窗栏一声轻响,半夏那略带惊喜的脸就出现在伽罗面前。青年不再着白衣,而是做了青衣短打的打扮,头发衣襟严谨如故。而在他的面前,伽罗背负双手,沐浴月色之下,是这片银色中唯一的一点红色,显得这样的凌然艳丽。半夏眼中迷离,只是一瞬,又冷静下来,只是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遮不去,低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伽罗思索片刻,道:“你救了我与云音,我也应当向你道谢的。”她这话说得是诚心诚意,倒是半分不做假。半夏闻言,轻轻的一笑,回道:“我顺应本心,你也不必学那些凡俗人的虚礼,不用和我客气的。”
伽罗闻言,一双眼顿时一弯,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呀。”
半夏连连点头,也不禁顺着伽罗的笑容拉开了笑容,回道:“是的,自然是我说的。”
“那好”伽罗往前踏了几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半夏“我知道你要走了。我想与你一同去翠微山。”
半夏呼吸一窒,又惊又喜,他看着伽罗,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结巴了,哆嗦着嗓音问道:“你你……你……要要与我……”
伽罗见半夏这般惊讶,怕他是不乐意,皱着眉头道:“云音现在是个凡人,我想与你去翠微山,给云音找灵药延寿回复修为。”她声音一顿,眉峰上扬“还是说,你反悔了?”
半夏闻言苦笑,他看着伽罗一派的天真浪漫,眉眼间坦然无畏,只得叹息,说道:“我……我不是反悔……只是……”他实在说不出其他话来,眼前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不曾沾染过□□滋味,一片的纯净美好,他又怎么忍心亵渎和拒绝呢?
☆、18
自那一晚之后,伽罗便不再像往常那般整日昏睡在房中,白日里也时常出门。她与半夏的关系在急速的好转,时时都可见两人相约在屋外,偶尔聊天打闹,静怡的山谷中便响起了连串的笑声,似乎就连这山谷也多了许多的朝气与活力。
每每这种时候,在伽罗看不到的角落里,云音总会放下手中的书籍,站在窗边看着伽罗的身影,沉默不语。和无所事事的伽罗不同,秦楠的苏醒花了云音太多精力,就算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但心中却依然是难以割舍。云音甚至以玄门正统的心法相授,以助秦楠修为。
距离半夏离开的日子越发的近了,两人的走动似乎更加频繁,往往白日里相约出发,至黄昏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