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解释亦是声音轻柔,竟与之前安慰周芷若的口吻如出一辙。
这时,周芷若推开张无忌的胳膊,男女有别,稍微冷静下来后她便等着张无忌撤手,不料他却像忘了似的半点没松开她的意思,于是她只能自己挣脱出去。
她脸皮本来就薄,寻常稍微被开些玩笑都会面露羞怯,如今在众目睽睽下被一男子以如此亲昵的姿势搂了那么久,一张脸早就涨得通红,眼神中除却赧意却还有一丝微妙。
——张无忌与赵敏的对话悉数落入她耳中,明教和朝廷势不两立,赵敏还曾赌咒般说要张无忌不得好死,可现在看来,比起仇敌,他两人倒更像是故友,而张无忌话中对赵敏的关切,任谁都能听出。
赵敏的手下显然也看出她和那个男子的关系并非简单敌人,面面相觑间皆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听了张无忌的赔罪,赵敏脸色依旧阴晴不定,看了看周芷若面上残留之霞色,又看了看张无忌眼中的恳切,最后把视线转到那两半截金盒上,眉心微蹙,嘴唇紧抿,似在赌气一般。
一路过来,张无忌也领略到了不少这位赵姑娘的喜怒无常,叹了口气走向殿角,俯身拾起那两半截金盒,说:“赵姑娘息怒,我定去请高手匠人重行镶好。”
“是哦?”赵敏瞥了他一眼,眼中却未显出丝毫满意。
那金盒本就是她为骗取张无忌三件事所用,如今目的达到,随张无忌怎么处置那盒子她都不关心,只不过他却用来掷她那剑——虽然她的确是打算收回剑了,可是自己收回和被人击回,对她来说区别甚大,险些立即发难。可张无忌武功高强,加上杨逍韦一笑都在,自己的手下虽不至于输,可也讨不到多少便宜,又想到以后还需张无忌为她办事,便把脾气强压下来,拿那金盒说事,只是找个借口寻张无忌晦气罢了。
她那些心思,张无忌又哪里体会得了,见她还是冷着脸只以为自己赔礼还不到位,立刻接口道:“当然,修好后我一定将这金盒与珠花一起妥善保管,不辜负赵姑娘一番好意……”
“行。”赵敏听张无忌这么婆婆妈妈心中愈加不耐烦起来,料想今日对付他们不了,这么僵持着看了也心烦,一挥手便下了逐客令,“那你走吧。”
“赵姑娘。”张无忌却执拗地站在原地,他之前已去万安寺探了一番,知道宋大师伯等人就被囚于此,也知道如今己方只有三人,救人难于登天,可就这么走了终究有些心有不甘,遂想多打探些情报,便问,“你擒拿我大师伯等人,究竟意欲何为?”
不料赵敏根本不打算理他,一言不发挥了挥手,一个手下立即站出来拱手说道:“张公子,请回吧。”
“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张无忌叹了口气,抱拳道。他见赵敏如此,料想今日也难有进展,只能先行离开再好好想办法了,转身回到周芷若身边,携了她的手转身欲出。
然才走了两步就被一声喝住。
“站住!”赵敏面色比起之前又阴沉了几分,目光在张无忌和周芷若间转了几圈,开度开口,语气冷得好似结了一层冰,“张公子来我这,非但无拜帖,还弄破一扇窗,我非但不计较还放你走,也算尽了礼数。但周姑娘是我这的客人,你不问一声就想把我的这客人带走,当我是什么人了?”
分明是她掳了人来,却说是客人,根本颠倒是非,可张无忌怕惹恼了她又徒生事端,于是恭恭敬敬一作揖,好声道:“这确是在下欠了礼数,赵姑娘,请你放了周姑娘,让她随我同去。”
赵敏不言语,只冷冷一笑,周芷若看到却几乎要冒出冷汗来,她本还在思索张无忌和赵敏是什么关系,稀里糊涂被张无忌一带便随着他一起走了两步,回头看到赵敏那副神情,想到她那三番五次的威胁来,心中暗暗叫苦,然而还不及说什么,赵敏已向边上使了个眼色。
两位老者中另外一位鹤笔翁立即踏上一步,说道:“张教主,你说来便来,说去便去,要救人便救人,教我们这伙人的老脸往哪里搁去?你不留下一手绝技,兄弟们难以心服。”
“原来是你?”张无忌认出了鹤笔翁的声音念及小时候中了他一招玄冥神掌后的凄苦日子,顿时怒气上冲,“我幼时被你擒住,性命几乎不保。今日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接招!”
说罢便一掌向鹤笔翁拍过去,掌风遒劲,即使隔了老远也能感受其深厚功力,鹿杖客才吃过他的苦头,知道单凭鹤笔翁一人之力绝非他敌手,当即抢上前来,向他击出一掌。
张无忌右掌仍是击向鹤笔翁,左掌从右掌下穿过,还了鹿杖客一掌。这是真力对真力相碰,中间实无闪避取巧的余地。四掌相对,三人身子各是一晃。这时玄冥二老另一手也拍过来,张无忌只有两只手,哪里接得了四掌,他们料想此一击必得手。
只听啪一声大响,竟然是鹤笔翁的左掌击在鹿杖客的右掌上,他两人武功一师所传,掌法相同,功力相若,登时都震得双臂酸麻,至于何以竟会弄得师兄弟自相拚掌,二人武功虽高,却也不明其中奥秘。两人又惊又怒之际,见张无忌双掌又已击到,仍是各出双掌,一守一攻,所使掌法已和适才全然不同,但仍是鹿杖客的左掌击到了鹤笔翁的右掌之上。
他们哪里知道张无忌适才所用的是乾坤大挪移心法,一牵一引,均是借力打力的技巧,眼看两招都莫名打在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