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江水眠真的亲上来的时候,他觉得她唇比他刚刚所感觉到的还要柔软,或许因为她更不顾忌,更用力的吻下来。卢嵇虽然很僵硬, 但是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想法, 他应该舔舔嘴唇, 否则他现在嘴唇干的就跟砂纸似的。
这点实在很煞风景。
江水眠就跟和他通了心思似的, 也不知是嫌弃他还是生出了几分好意,轻轻的替他湿润了一下。
卢嵇手一软,眼前跟瞧不见了似的, 身子朝后倒去,跌在床上。江水眠似乎贴着他轻轻笑了笑。
她手臂一贯摸起来光洁微凉,再加上手腕内侧隐隐能看见的青色血管,脖颈纤细修长,总给人瓷娃娃一般的感受。如今口一吐,热度从舌尖带出来,她像是要把那口热乎的仙气吹进他嘴里。到底这口仙气能不能包治百病返老还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江水眠这个小心翼翼又柔软的接触,让她变得活色生香了。
江水眠放狠话容易,做狠人有点难。而且……做了太多年乖孩子,她也快记不清亲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她犹犹豫豫,轻轻掠过他的牙齿,慢条斯理的咬一咬他,似乎想堵住他那些傻话的出口。卢嵇两颊发麻,快要把自己绷成一张弓了,他压根就忘了可以回应她,就像是被人打懵了似的,两只眼睛甚至没有在看她,而是盯着天顶上的吊灯。
与之相反的,他的两只手却紧紧的握着她。掌心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像是压着一只幼豹逼它低下头来一般,摁着她的后背。江水眠倒也顺从,趴在他身上,卢嵇把她整个人深深摁在自己的怀里。
像是一片落叶嵌在泥里,像是一颗珍珠被金底座牢牢把控。
江水眠专心致志又不着急的教学着,心里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却对卢嵇那令她骨骼皮肉微疼的紧抱毫无知觉。当这场单方面的攻掠缓慢进行中,卢嵇不自主的闷哼了一声,眼睛从吊灯上转回来,好似忽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江水眠闷笑。他就这样还装什么风情浪子,纨绔少爷呢,这是要亲个嘴就傻眼了?
她正想着伸手试探一下这个家伙的老腰,最好把他吓得再更战战兢兢几分。只是还没动手,卢嵇忽然神色变了,不知想起什么,瞪起眼来,江水眠还没反应过来,卢嵇忽然就紧紧捏住了她肩膀,猛地撑起身子来,反倒调转了位置,变成她倒在床上了。
江水眠也没设防,身子就算有条件反射的抗力,也压不过卢嵇的体重,只是她几乎是被拍在床上的,卢嵇把全身的重量都猛地压上来,她一下子差点断了气。
江水眠气的要死,挣扎了几下,怒道:“你能不能打声招呼,你天天混厨房,也吃了一身铁疙瘩是不是,我快被你压死了!”
卢嵇却一抹嘴,明明被亲的耳朵都红了,却抓住了她胳膊,显得比她还生气:“你跟谁学的!你这个小混蛋是不是又瞒我什么,骗我什么了!”
江水眠:“啊?”
卢嵇竟然伸出拇指,怪用力的在她下唇上揩了一下,这一揩,江水眠嘴唇磕在牙上,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卢嵇如临大敌,跟过电似的甩开手来,虚张声势的喊道:“这招没用!别说舔我手了,你就是伸出两只脚让我给涂指甲油都没用!你必须回答!我发现我放任你,每次都是被你骗的忽略了重点!”
江水眠:勾引你大爷。
江水眠被他压的难受,想动一动身子,卢嵇却不肯,死死摁住她不让她动。江水眠瞧着某人让她啃得泛红的嘴唇,只能道:“我瞒你什么了啊?”
卢嵇摁着她胳膊,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盯着她道:“你、你怎么知道是要张嘴伸舌头的!”
江水眠没想到他纠结这个。也是,这不太像是一个十来岁民国出生长大的小丫头能无师自通的东西啊。她答不上来,只能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的啊!”
卢嵇:“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至少我天天有同学抱在草坪上啃啊!”
江水眠:……这年头的中国,就算是穿着露手臂的流苏裙子跳舞的上流酒会上,都不太可能看得见有人在公共场合接吻。对于他来说,她会这个,实在是惊悚了些。
而他也没强到哪里去,见过的还是外国的猪在跑。
江水眠理直气壮:“那我也见过!我以前在上海读书的时候见到租界里面的洋人夫妻不行么!”
卢嵇没想到反被她套路,一时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只得激动道:“那你还有脸说来教我!就你这点能耐,不知道我还以为被吉娃娃给舔了呢!”
江水眠知道自己没水平,却没想着让卢嵇形容成这样,气道:“那也比某些人蹭上来碰一碰强。就贴一下,刚刚还跟我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