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劲儿!赶紧用劲儿!”老娘婆一边帮着芸香生养,一边嘱咐二板妈,“去哇,烧水哇!”二板妈应声而去,还不忘安慰几句:“没事儿!这就快了,你好好用劲儿生!”
“用劲儿!用劲儿!就说用劲儿!还哪有劲儿啊!”芸香心里恨恨地想,觉得现在疼得真是不如死了算了!可现在也只能拼尽全力去生下孩子了,但愿能平安顺遂,一举得子。想到此处,仿佛又有一股力量生出来,她努力吸气,紧紧攥住拳头,也顾不得满头满脸的汗水泪水,拼力一挣,似乎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出去了,一松劲儿就回来了。
老娘婆在一旁猛地加大力量按向肚子,喊着:“快了,头出来了。再用力,马上就生出来了!”
芸香咬着牙,这次可是拼了命,也顾不得这粉身碎骨般的疼痛,再次用力,这下终于,孩子生出来了。她身上心头一放松,整个人也像是塌进炕里了,还留着最后一丝力气问:“是男是女?”
“小子!是个小子!大喜!”老娘婆拍地婴儿哇哇大哭起来,转头向她道喜。这时二板妈也端了热水上来,用毛巾蘸了慢慢给她擦拭起来。眼见着儿子被包裹好放在自己身边,芸香看着他红红皱皱的小脸,满意地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屋里已有了灯光,灯上罩了红纸,昏昏暗暗地看不清人影,芸香嘶哑地叫唤:“水,有水吗?”
“有有有!红糖水一直灶火上熬着呢!这就给端上来。”守义听见她要水,忙得穿了一只鞋就下地给倒去,“这我也没赶上,你一个儿(自己)生可是受罪了!好在顺头顺脑的!好!”
芸香听见是男人的声音,心中欢喜,炫耀道:“看!我可是给你生上儿子了!”
“没说的!头功!”守义也是欢喜非常,端着盛满红糖水的碗坐到跟前,一勺一勺舀着喂到嘴里。芸香喝了两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抬起酸软的胳膊自己来,却被男人挡下,说:“往常都是你伺候我,这下你就好好缓着,我伺候你。”直把这一碗红糖水喂尽了才撩开手。
“你想了吗?给孩起个啥名字呀?”芸香这下有些力气了,躺在炕上抬眼问道。
“先给起上个小名儿哇,大号(学名,正式的名字)让他二大给起哇。人家念过书,肯定能起好。”守义看来早就琢磨过这个问题了。
“行,那小名儿叫个啥呀?”芸香也觉得说的有理,点点头继续问道。
“这孩子生地还挺顺的,又是咱家的第一喜,你看叫喜顺好吧?”守义把想好的名字说了出来。
“喜顺,喜顺。还挺好听的!但愿他一辈子顺顺利利。”芸香也很喜欢,勉力半坐起来,伸手抱过孩子紧紧挨着脸,亲了又亲,笑着说:“喜顺,喜顺。你可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