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忠接着写道:
“兄信中所提之事,弟也久存于心,怎奈妇人有孕,行动有所顾忌,待生产过后,弟必携家小投奔兄长而去。此行必定不易,弟慎重谋划后再动。
亦甚念!
遥祝兄嫂康健!
弟守忠顿首
三月四日”
守忠写完,将信纸叠得方方正正,从炕席下面摸出一个信封,写好地址,贴了邮票,把口仔细封了个严实,装进衣服口袋里。他推了推炕上的嫣红,说:“行了,甭圪装(假装)了。知道你也没睡着,不是想出去呢?我领你看戏去。”
嫣红一听来了兴致,一骨碌爬起来,笑着瞟了他一眼,说:“亲老汉最会疼人!知道我心也痒痒,嗓子也痒痒,早就想看戏了。看二人台去!”
“就知道你那二人台,别的戏不是戏了?今天看个稀罕的,电影!”守忠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故意说要看电影。
“那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几个女子走来走去,也不唱也不跳,说说话就把钱挣了。它那没艺,不如二人台好看!就看二人台哇!”嫣红挨过来,吊在守忠膀子上,眼睫毛忽扇忽扇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腻了声音央告,“亲哥哥~就看二人台哇!回来我好好伺候你!”
说得守忠心里身上一阵酥麻,心说:“这个女子还真会腻歪人!真受不了她这一圪缠(撒娇)。”虽这么想着,嘴上却还逗弄她,皱了眉说:“想听二人台,你一个儿唱了不就行了?去戏园子里白花那个钱?”
“自己个儿唱跟听别人唱能一样?我这是去听玩意儿解心宽的,又不是唱曲子红火(别)人的!再说了,一个儿唱有啥意思?内行才能听出好赖来呢。就去吧!啊~”这下嫣红把脸也贴过来了,守忠笑着捧住了,说:“行,都依你!就二人台!穿衣服走哇。”
猛不防嫣红上来“啵”地亲了一口,嬉笑着下地收拾打扮去了。
守忠顿时脸红了,赶紧看了看窗外,脸上还挂着笑小声埋怨:“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