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泽,你且带娘和消翳下去休息,本王有些话要「单独」和柳公子说!」
「是!柳大娘,这边请……」知道柳母耳朵不好,范泽几步到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沐雨,你莫要心急,有些事情还是别太任性,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你好好与郡王商量……」柳母担忧地看了看柳沐雨的小腹,抱着孩子离开了大堂,整个主屋小院只剩下柳沐雨和范炎霸两个人。
范炎霸居然叫母亲为「娘」?!消翳……好像也跟他很亲密……他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柳沐雨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范炎霸的脸,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脑子乱成一团。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是不是爷的种儿?!」范炎霸的声音有些激动的颤抖,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他迫切期望从眼前这个妖精嘴里获得最终的证实。
「不……」本能的想要否认逃避,抬眼看到范炎霸几乎要瞪出来的双目,柳沐雨下意识的承认,「是……是他……」
范炎霸深深地盯住柳沐雨,眼前这个男人让他又爱又气,他居然顶着如此大的秘密,偷偷揣着自己的孩子逃跑?即使被自己逮到,他还能面不改色的闭口不谈孩子的事情……难道真是铁了心打算和自己再无交集了?
「你好!你……你好狠啊!」想到柳沐雨在多么艰难的环境里冒死生下了消翳,范炎霸的心瞬间软得不行,又酸痛得难过,「你可知,当年你说那孩子没能保住……爷,我有多难过?!每夜每夜都无法入睡,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斥骂我自己,是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是我……」
柳沐雨拧了眉,当年本就是他范炎霸的错,无论自己如何哀求他相信自己,他还是选择了站在姚晓娥一边,那时自己的心痛绝望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可如今,为何自己却好似成了罪人,范炎霸的声声控诉竟然让自己心里忍不住愧疚自责?!
急切地想要甩掉这种莫名的内疚,柳沐雨猛吸一口气,对着范炎霸淡然一笑:「怎么,范郡王觉得委屈了?觉得受骗了?那您还不赶快回潘阳郡当您的逍遥王爷,何必在我这里寻不痛快?!」
看着范炎霸又气又憋屈的表情,努力忽略自己心中的纠结烦躁,柳沐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点点头说:「想必是郡王觉得我等小民竟然敢欺骗一方封疆大吏,触犯了您的威仪,怎么,还要杖责我?四十棍够吗?八十棍?一百棍呢?」
「沐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范炎霸觉得无限委屈,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柳沐雨才是受害者?他的爹娘,柳曾氏,甚至还有柴夏子和苏冬儿……几乎每个人都觉得是他负了柳沐雨,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心酸?他的难过?
当年在得知柳沐雨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冲天的喜悦还没到来,便收到孩子已经夭折的噩耗,就像一个霹雷击碎了他的脑袋,他是那孩子的父亲啊!他最爱的人给他留的孩子居然被自己下令打碎了……他心里的苦、心里的自责又该找谁倾诉?他不敢难过,因为柳沐雨比自己更难过,比自己更心疼,所以他强迫自己忘掉孩子,努力照顾柳沐雨,乞求他的原谅,乞求他的回心转意……
「爷……爷是说,孩子既然好好的,你……你就原谅爷以前的错,随爷回潘阳吧!」上前两步想要去拉柳沐雨的手,却被对方闪身躲过,范炎霸抿抿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已向你娘提亲,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安排咱俩大婚之事,等你成了正式的郡王妃,还有谁敢欺侮你?何况你手里还有龙凤玉佩,就算你不信本王,也该相信皇上不是?」
「郡王真是说笑,下官本是男子,怎能嫁与郡王为妃?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根本不想回什么潘阳,郡王也莫要再勉强下官了!」
「男……男子怎么了?皇帝不也有男妃?何况你我连孩子都有了……你就忍心让消翳生活在这样简陋的地方?」范炎霸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强揽住柳沐雨的腰,「再说前两天咱俩床也上过了,我知道你也是喜欢爷操你的,为什么偏要这么别扭,不肯原谅我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夜的颠鸾倒凤,柳沐雨便像是被捅到了痛处,是啊,自己的不知廉耻,明明下定决心远离这范流氓,却最终把自己送到了对方的床上,还意乱情迷的让他在自己体内留了种!
柳沐雨心里恼火,脸上也透着厌弃和不耐烦,一巴掌推开范炎霸:「范炎霸!若只是上了床就要嫁你为妃,只怕郡王府早已装不下那么多王妃了!既然都是男人,有需求也是正常,范郡王需要有人服侍,而下官也有情欲需要纾解,大家各取所需,何必这样纠缠不清?」
这些话都是范炎霸以往的生活写照,如今被柳沐雨原封不动地拍回他脸上,说得范炎霸呆立当场,一颗心坠到谷底。为了柳沐雨,他努力洗心革面,休退了府内所有的夫人公子,他只想把自己所有的好,所有能想到的、找到的美丽稀有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捧到柳沐雨面前,可等到的都是他弃如败履的蔑视和厌烦。
范炎霸突然觉得很疲累,他是那样贪求着柳沐雨,为了得到他,他可以毫无尊严地去求皇帝、求父母、求柳大娘……哀求任何一个可以将柳沐雨施舍给他的人……可在柳沐雨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大傻蛋,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负心汉,一个只知道xìng_ài欢愉的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