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踏平中原。”
少主用力一挥鞭,那人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他用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才道:“我早就说过,这草原不是我们北胡人的归宿。是,我们在草原上有成群的牛羊,有艳丽如花的女人,还有天下无敌的勇士!可是,这又怎样?
天下是属于强者的,为何让那些猪狗一样的汉人占据着中原的大好河山?整个南朝由北到南地域辽阔,既有像我北胡一样的冰雪奇景,也有四季温暖如春的所在。那些汉人就像蛆虫一样占据着这些物产丰饶的好地方,简直岂有此理!
草原再好,也不及中原的一根小指!凭什么我们的族人就要忍饥挨饿?凭什么我们每过一段时间就要举族迁徙,跑上三五百里?凭什么一到冬天,我们的人就被生生冻死,而汉人却能躲在更温暖的地方?”
他越说越激动,双眼也开始闪闪发光:“这草原上,光是我车舍里部便有十余万健儿!若大家能齐心协力、并力南下,南朝的那群鼠辈又岂能挡住七十万铁骑组成的滚滚洪流?到时,整个中原都将成为北胡的乐土!
到时,南朝人都会成为草原人的奴隶,供我们予取予求。像他们那样的弱者只配被人奴役,像猪一般靠人的施舍活下去,还要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一条贱命。
女人……呵,只要拥有了中原,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千娇百媚的、国色天香的,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你们喜欢大瑞的女人,也必须要等到我们占据了中原的那一天,才能放心地享用!到时,你们可以肆意蹂躏她们,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伸手一指,无论什么女人都要乖乖地跑过来……这难道不比等着人家送女人过来好么?
再说,南朝为什么要与车舍里部和亲?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强盛!否则,怎么不见他们送女人给那些一两千人的小部落?
别以为南朝安着什么好心。那狗皇帝说什么‘亲睦友邻’,都是哄三岁孩子的屁话。为什么这广灵县主是出名的美人,他们还舍得送来?醉人的醇酒、香甜的蜜糖,他们自己留着吃不好么?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像他们一样沉湎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最后失去进取之心,在草原上踏踏实实地靠着与他们通商带来那点施舍做个安乐公,就像王庭的人一样!”
他的下属中地位较高的那人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少主还请慎言。王庭乃是草原共主,万一这话被人听了去,恐惹来麻烦。”
年轻人冷笑道:“听去便听去了,王庭就算知道了又能怎的?这些年从车舍里传到那边的怕是没几句好话,他们可曾放过一个屁么?说穿了,还不是对车舍里的实力有所忌惮!
呵,再过几年,还有人认那所谓的王庭么?一个老迈昏聩、暮气沉沉的大汗,对我草原的危害不下于二十万大瑞边军!若早上三十年,他确实是位英雄,可如今呢,哪里还有半点草原儿女的气概?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车舍里部落,我们有天下最精锐的无敌铁骑!有人愿意当绵羊就让他们当去吧,我们要做天上翱翔的雄鹰,不仅要俯瞰这片大地,还要让地上所有的人永远仰望!
至于那广灵县主……她只能死。我就是要让南人看看,想用区区一个女子来迷惑草原健儿,那是做梦!她即便是绝色美人又如何?在我看来,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而已!”
独自发表了一大篇演讲,车舍里的少主也有点累了。他满意地望着部下们或崇拜、或激动的神情,缓缓地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依计行事吧。明天晚上我就要听到好消息,你们可千万别把事情办砸了……”
“是!”
六位部下齐声应了,闪身走出了毡房。
年轻男子望着几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第二天午前,有两位北胡的使者来到了大瑞送婚队伍的住处。
当受尽了轻慢、心中十分不忿的葛大人懒洋洋地走到面前,他们居然还算礼貌地道:“我们少主回到部落了,想见见广灵县主,不知可否请县主移步至会客的大帐中?”
这是葛大人跟北胡人打交道以来他们最客气的一次。某个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人家懂得礼数了,他的自信就来了。
于是,葛大人拿出了天朝上国使臣的威风,蹙眉道:“这恐怕不妥吧?县主是个姑娘家,让她在营地里穿行多有不便,可否请贵部的少主过来相见?”
来人道:“据我所知,汉人有句话叫客随主便,还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广灵县主既然来了车舍里部落,就该照着北胡的规矩办。我家少主事务烦巨,自不会纡尊降贵跑来相见,还请送婚使体谅。”
葛大人很是不爽:什么叫纡尊降贵啊?
广灵县主的封号就是再不值钱,也比你一个蛮夷部落的小崽子强到不知哪里去了,那少主居然还摆起架子来了?
他刚要反驳,贺百户忽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葛大人听罢皱了皱眉,却只能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这里驻扎着大瑞负责护送的兵丁,而大瑞与北胡积怨已久。换了谁,也不愿跑到这种地方来。
若人家带着大批护卫过来,双方又极可能剑拔弩张,那还不如不见的好。
“既如此,本使便去通知县主做准备。”葛大人不冷不热地道:“还请稍待,待本使择定护卫人选后与县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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