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未尽,盛夏大片的火烧云晕着苍凉的红色铺天盖地的笼罩而下,梧桐树叶细碎的浮动,恍惚又单薄。
刺耳的警报声急切的重复着,红的危险的警灯在车顶回旋着向四周辐射。
如血的残阳斜斜的铺在半旧不新的柏油马路上,将路旁的树影参差的拉出阴森的长度。
几间反常的已经关了店门的铺子,衬着雾黄色的警戒线,繁生出浮躁不安的气息。那个平日里在平凡不过的巷口,这时却不那么平凡的围聚着大量的人。
学生、妇女、老人、小孩,五花八门的围聚在不远的地方,偶尔有人踮着脚向警戒线后的巷口里张望,跟多人一茬茬的聚集着,压低了声音兴奋或恐惧的谈论着这起命案。
这些附近生活的居民抑或路过的学生白领,生活都太过平凡,寡淡的犹如白开水,这起命案,就如一颗微小的石子投进来,顷刻便溅起了层层刺激的涟漪,而后不久,便会归于平淡。
可是有些人不一样。
汗珠布满顾沉的额头,他下意识扯了扯严谨的警服领口,眼睛如鹰集般紧盯着地上的尸体,不漏过一丝细节。
他已经一动不动的蹲了近半个小时了。
太惨烈了。
除了顾宁对面正检查尸体的年轻人,周围的几个警察脸色都有些难看。
尸体是个混混打扮的少年,印着骷髅头的衬衫被血水浸透,裤子和着凝固的血迹黏在尸身上。尸体的颈部形状怪异的扭曲着,灰冷的脸上显现出恐惧到极致后的僵硬狰狞,凸出的布满血丝的眼球显示出其死亡前的极度痛苦。
这是场虐杀!
“真够狠的。”杨羽林抬了抬眼睛边,手指着尸体身上的几道伤口松松的比划了一道,口气带着点儿赞叹:“看看这两道伤口。”他对着尸体的手腕示意了一眼,解说道:“这是同一刀造成的结果,啧啧……裂口不大,但是角度精准的可怕,瞬间就切断了腕部韧带。”
顾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他也是见惯了这人把凶案现场当情场浪荡的个性,从来没一点对人命案的严肃沉重,改也改不了的。
“不用看,用的就是之前地上的那把折刀。”杨羽林脱了白手套,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这小子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手法,比内科手术专家还精准。”
远远近近的喧闹声嘈杂得气温都沸涨两个点,空气干燥又粘稠,像蒸笼般罩下来,炙烤的人心越发空虚浮动。
明明只是还在上学的个小混混,是什么人这么恨他……
顾沉对旁边张口想要说什么的小警察摆了摆手,眼睛直直的在尸体的脖子间打了一个转,眉峰拧成了疙瘩。
小警察强忍着不适,跟着看上司的视线朝尸体看了一眼,恐惧的吞了吞口水,面色苍白。
杨羽林看着死体的脖子,面色也有些凝重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双方想到了一处。
除去尸体身上惨烈利落的伤口……死的也真不是什么好货,重点是,明显才是致命一击的颈部,骨骼是被人生生捏碎的……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力气!
杨羽林叹气:“恐怕是条大鱼。”
顾沉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墙上狰狞的血痕,脸上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
凶手如果不是因为与死者仇……而是本来就与虐杀人为乐的话,这种身手放在外面,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
顾沉思虑般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肃的看向旁边的年轻警官:“之前拿去化验的两件证物,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那条白手帕和那把与尸体伤口百分百相符的,作为凶器的折刀,是现场唯二与凶手有关的东西。
它们身上很可能有线索,甚至直接留下了凶手的指纹……
小警察擦了把额上的汗,忐忑了半秒,瞄了眼的脸色顾沉的脸色:“手帕上没有任何可疑成分和指纹,似乎是新的,折刀的刀柄上倒是有大量属于同一人的指纹,但是……”
“但是什么?”杨羽林目光炯炯。
年轻警官一咬牙,声音有些打颤:“但是已经确定指纹都是属于死者的了!”
“什么?!”两人愣了一秒,同时露出震惊之色。
……
林青雨看了眼前方的人群,漠然的收回目光,身上清宁的冷香散逸开来,沁的环境都清凉了些,她顺着人们频频回望的注目礼走过,脚步踩着莲花似的雅致。
少女定了定神,周边细碎的,有关“命案”、“死人”之内的词汇清晰的传入她日渐灵敏的听觉中时,她从容的脚步一顿,眉间皱了皱,随后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
自己家附近居然出现了……命案。
林青雨心里有些不安定,这……和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小青!”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青雨抬起头,看见路边站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
路灯恍惚的明灭了一下,亮了。
林默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头发略微蓬松的凌乱着,在灯下透出一股及其柔软的质感,他口里叼着根棒棒糖,正呲着雪白的牙对她笑。
林青雨的表情冻结了一下,连对方品时绝对不会叫的“小青”都没注意到,疑问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我来接小青呐。”林默轻轻歪头,发丝荡过柔软的弧度,让林青雨想起了正打量人的猫。
少女心里打了个哆嗦,脸上习惯性的面瘫:“你接我?”
她缓过神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