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放下电话,发现秦魏宇还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眼睛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
纪之楠心里还乱着,不太想面对他,站起来边铺床边问:“怎么提前出院了?”
“来看你。”秦魏宇道。
他绕到床的另一边帮忙一起铺,走路的时候左腿还有点跛。
“你坐着吧,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纪之楠语带责备。
秦魏宇听话地坐下,纪之楠铺好床,往卫生间去,他又站起来跟在后面。
“干嘛?”纪之楠回头问,“要方便吗?你先。”
秦魏宇绷着脸,摇摇头。
纪之楠打开抽拉门要进去,秦魏宇就跟着往里面挤,一副怕人在他面前跑掉的样子,纪之楠无语:“我不会跳进马桶里穿越的。”
秦魏宇这才松开按住门框的手。
洗完澡出来,纪之楠首先看见贴着“day.5”纸条的大红苹果放在桌上,人工运输,新鲜直达。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啃了一口,边吃边问:“要不要洗澡?”
等秦魏宇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纪之楠突然想到什么,找了个浴帽,推开卫生间的门:“诶,把这个戴上,别让伤口……”
谁知里头的秦魏宇动作如此迅速,已经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精壮的上半身毫无遮挡地展现在眼前,纪之楠一慌,扔下东西就要跑。
秦魏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帮我擦擦好吗?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
伤是为他受的,他哪能不答应。
纪之楠站在身后踮起脚给秦魏宇戴浴帽,秦魏宇察觉到他不方便,稍稍曲腿配合他。
纪之楠细心地将他鬓角的发都收进浴帽里,弄着弄着忽而轻笑几声,秦魏宇问怎么了,他小声说:“痒痒。”
后脑勺因为开刀剃掉一块头发,秦魏宇干脆剃了个寸头,只有一厘米不到的头发桩竖在脑袋上,像刺猬似的,纪之楠手指每每刮蹭到,都觉得皮肤发痒,触感清奇。
秦魏宇有些不好意思,侧头问:“很难看吗?”
纪之楠摇头:“不难看。”
刚才在房间外面,他一眼就看到秦魏宇换了发型。从前他总是把头发梳起在脑后,显得严肃庄重,如今这几乎起不到修饰作用的发型,更凸显他额头饱满,五官深邃,刻板的感觉消失了,平添不少青春气息。
此时他侧着脸,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头顶的暖光灯将他的眉眼刻画得无比温柔。
纪之楠脸上几乎立刻就脸上发热,他伸出食指按住秦魏宇的脸颊:“不准转过来。”
秦魏宇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转了回去。
小腿上还扎着绷带,勉强只能擦擦上半身,纪之楠尽职尽责地给细细擦了两遍,再多一遍就要擦枪走火的程度。
倒热水,监督吃药,最后把人安顿到床上,纪之楠还在纠结两人是不是应该分头睡,万一他睡觉不老实压着秦魏宇的腿怎么办?
纪之楠犹豫道:“以前家里的阿姨老说我是踹被小霸王,一晚上得看好几次。”
和小霸王多次同床共枕秦先生思索片刻,道:“确实是这样的,根本按不住。”
“按”这个字眼让纪之楠产生了诡异的画面感,他抱起枕头就要下床:“那我睡地上。”
脚还没沾地,整个人就被抱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啪叽掉进床里。
纪之楠:“!!!”腿伤什么的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最终两个人还是头挨着头,同床而眠。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纪之楠猜秦魏宇应该睡着了,慢吞吞地翻身,侧过来看他在黑暗中的睡颜。
夜深人静时分,是他神经细胞最活跃的时候,被强行压下去的念头如同鬼魅般扭着腰升腾起来,在脑中翻涌而上,沿着血管层层叠叠缠绕。
“是不是知道三哥利用完就会甩了你,所以在拼命挣钱?”
“你知道?你知道还跟他在一起?”
“我三哥根本不喜欢你这种徒有其表的草包,他喜欢的是……”
陆姌尖锐的嗓音挥之不去,与上辈子重叠交织在一起,猎猎的风穿越时空而来,在耳边呼啸,时隔许久的震惊和绝望的滋味像冬天的凉意刺骨的河水,触碰到的瞬间便浸满全身。
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这些事,像从前那样脑中装着过滤网,来回筛几遍,只留下愉快的那些就够了。
然而回忆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行动,它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给你迎头一棒,提醒你勿忘历史,陷得越深,就跌得越重。
清晨,秦魏宇看见缩在自己胸口,紧紧抱着自己胳膊不放的小家伙,心里又软又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
纪之楠很快便醒了,看清眼下的状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急推开他要起来,秦魏宇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下面,双手支在他身体两侧:“用过就不要了?好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说完脸慢慢靠近纪之楠,作势要亲他。
纪之楠做了一晚上七零八碎的噩梦,这会儿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二话不说抬手把他的脸推开:“别闹。”
秦魏宇注意到他脸色发白,额头还有细汗,紧张地问:“怎么了?”
纪之楠抿着唇摇头,见秦魏宇还是不动,推他肩膀,道:“你要抽烟吗?这层是无烟区,抽烟去楼下。”
秦魏宇深深地看他:“我戒烟了,跟你说过的。”
纪之楠愣住。
秦魏宇又说:“你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