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平日里敬重苏原为人和受其恩惠的弟子门人,个个咬牙切齿。护院长老领悟了苏原的眼神,竭力控制场面,力求保全南院。
可是,还是有人站出来了。一位年轻可塑的执事,跳到天罚柱前,大声吼道:
“大宗伯平日待你们不薄,难道你们,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果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宗伯受死?”
“还有北院,难道你们就是一群窝囊废吗?云海宗本该同气连枝,共御外敌,不知道苏浚那老匹夫,到底都给你们灌输些什么!”
“南院的师兄弟们,大宗伯与宗母平日里待大家如何,人人都是知道的。你们忘了云海宗山门前的石碑吗?忘了大宗伯曾为宗门带来的荣耀吗?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能屈服于邪魔妖道?今天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拼死保护南院,保护大宗伯!”
“放肆!哪儿来的混账,竟然敢在三位尊者面前撒野!”
轰!
南院护院长老大喝一声,又立马一掌打向了那位执事。这些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稍不留神,便会毁了南院。可是,南院的众多弟子眼见护院长老连为大宗伯呼喊的执事都打,反而以为持重的长老变节,立马变得群情激奋,全都闹腾起来。
“保护大宗伯,保护南院!”
“诛杀护院长老!和青云宗的人拼了!”
“对!拼了!”
“我们跟他们拼了!”
瞬间,整个演武场喊声震天,南院弟子拔出宝剑,欲与青云宗做殊死搏斗。护院长老竭力制止,可是不明事理的弟子,居然率先围攻了护院长老,可怜护院长老一心想保住南院,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众多头脑发热的弟子乱剑砍死。
苏原痛在心头,大声连喊住手。可是已经决堤的洪水,哪里止得住?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也被淹没在熊熊大火。
梅清风和梅尧棠站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处境很微妙。看着被砍死的南院护院长老,不屑地笑了一声。“真是愚蠢至极。”
眼见着南院弟子逼近,大供奉青云君给苍松道人递了一个眼神。苍松道人立马腾空而起,一招【残月斩】下去,瞬间将演武场劈出一道数十丈长的深坑。
轰——轰——
又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几百人立马炸成两段,空气中血肉横飞,断臂残肢如暴雨般倾盆落下。孟婆拂尘一挥,数万光刺从天而降,又几十人当场脑门洞穿,应声倒地。
眨眼间几百人倒了一半,剩下的那一百多号弟子,个个被吓得瞠目结舌,瑟瑟发抖。刚才站在天罚柱前的年轻执事,看到眼前的一幕,恍然大悟,自知大错已成,无可挽回。对着苍天一阵苦笑:
“大丈夫,大丈夫……。哈哈哈哈……不过是蝼蚁一般的贱命罢了……”
嗤——
话未说完,举剑自刎,倒在了熊熊的烈火之中。
南院弟子,有人还在恐惧之中,有人追悔莫及,有人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见此情此景者,莫不哀痛。苏原欲哭无泪,悲痛至极。远远地看着同样挣扎煎熬的苏立,不住地摇头。
“怎么,还有人要保护大宗伯吗?还有人要站出来吗?”
青云君看了看北院那些个被吓傻了的门人,故意走到梅清风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
“就是那苏浚,知道我抓了苏原,屁也不敢放一下。他说有梅山为他撑腰,然后本尊一个不小心,就把他身边的左右护法给拍死了。你们猜,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梅清风望了望梅尧棠,抬头挺胸,理直气壮:
“苏立犯下滔天大罪,那是他苏原罪有应得,与我梅山何干?今日你青云宗气盛,何故在我二人面前嚣张?”
“他说,只要你杀了苏原,我云海宗,唯青云宗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云宗的弟子大笑起来,与血腥的演武场和赤黑的天空极不相衬,似乎在大火之中的苏原、孟缘氏,地上的上百具尸体和空中游荡的亡魂,是他们眼中的笑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