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幽闭地空间里躺了七八个人,窗户由生锈地铁栏杆组成,城市地夜空在狭窄地栏杆间被切割成一小截一小截,令人仰望时极度压抑。
安心从被推进来到现在,一直站在紧关地铁门后,然后摸索着慢慢躺到女狱警指定地角落位置,躺在坚硬地床板上,身上盖着散发出古怪味道地被子。
眼睛不禁望向窗外,在医院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她紧张害怕,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仍然担心自己进了警局就没有出来的机会了,可是,被带到英国,如实地将那天的事情向警官劳伦斯交待之后,现在反倒心情平静了下来。
对于她来说,这里可以不用面对任何熟面孔,她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笑,可以把心里地痛苦和委屈全部哭出来,也可以什么也不做,蜷缩在角落里发上半天地呆。
耳边传来旁人地呼噜声,就这样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她不傻,她才是真正地受害者,她根本没有杀亚瑟,可是警察认定她是凶手,虽然她极力澄清自己是清白的,但仍然将她拘留了下来。
这说明什么?她曾是欧禹宸的情人,洁丽芙恨她入骨,即便她们知道她不是凶手,也会想方设法置她于死地,而自己只是个没背景的小老百姓,像斯坦森和欧家这样的权贵富族想要整死她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平民,简直易如反掌。
本以为欧禹宸多少会念着以前的旧情能救自己,可是自己真是太天真,太可笑了,人家跟斯坦森才是一家人,她安心算什么东西?顶多不过是一件被人玩厌之后扔在一边的宠物罢了。
本来,她还寄希望于警察局能明察秋毫,还自己一个清白,可是自从那天受审之后,虽然自己明明没有认罪,可是到现在再也没有人来过问过她了,想想也是,没有谁会为了她这样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去得罪斯坦森这样的大家族的,那不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吗?
身体突然开始发冷,紧紧抱住自己,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
欧禹宸离开医院之后,便又搭乘了当天的班机赶回了伦敦,刚到机场,过来接机的蓝焰立刻向他汇报:“主人,安小姐已经被带到看守所关起来了,警察审问了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安小姐坚持说她当时离开酒店的时候,亚瑟?斯坦森还活着,甚至人还是清醒的,这是从警察那里弄来的口供。“
说完,蓝焰将手中的一件文件袋递到欧禹宸面前。
欧禹宸并没有接过文件袋,而是径直朝机场外面走去。
进到车里之后,欧禹宸靠在车后座长久地没说话,手指轻轻在腿上敲击着,半晌后才开腔,安心有多少力气我最清楚,她根本不可能杀死亚瑟?斯坦森,如果没有猜错,肯定是在她离开酒店房间后立刻就有人潜进房里趁亚瑟?斯坦森还没醒来将他杀死的,连酒店走廊的摄像头都没拍到凶手,那这个凶手一定是黑道的杀手,派人去黑道上追查一下,我三天内要知道谁是凶手。“
欧禹宸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眼睛盯着窗外闪过地风景,安心现在被关在看守所,接下来一定有人会迫不及待地有所动作了吧?
“主人,要不要请律师先将安小姐保释出来?呆在看守所那种地方,怕是久了会吃不消。“蓝焰联系了黑道的关系,挂断电话之后突然问道。
“不必了,让她呆在那种地方吃吃苦头也好,既然敢逃走,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然,她是永远也不会学乖的。“欧禹宸抬眸,只是淡淡地扫了眼蓝焰,神情冷漠地说道。
次日中午,靠在斑驳地墙壁上,抱膝依旧望着窗外,外面是光秃秃地天空,没有云,甚至连天空所特有地蔚蓝也看不到,只有灰蒙蒙象雾一样地厚重。
这座小小地房间里住了七八个人,左右分别有一排床铺,中间是窄小地过道,角落里有洗漱用品,按照女狱警地要求,每个人把自己地牙刷和杯子摆得一溜齐,毛巾也象晾晒一样整理挂在绳子上,这里空气十分糟糕,一股股呛人地灰尘味直往鼻孔里钻。
现在是午休时间,有人睡不着,三五成群地在聊天,聊地无非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
空气中飘着众人地愤世嫉俗,仿佛每个人进来都背着冤案,最后一群女人把目光投来角落里地安心,有人嚷起来,哎,你是怎么被抓进来地?
安心不看她们也不想回答这些人地问题,要她说什么,说她做了人家的情fu,得罪了正主,还差点被正主的哥哥强bao,然后为了正当防卫,误伤了正主的哥哥,可是正主的哥哥却又莫明其妙地死在了酒店,自己是被冤枉地,警察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反倒抓她这个受害者吗?
说了又有什么用?于事无补,不如不说。
想到这里,她仍然看着窗外,身上一件过大地囚服显得整个人如纸片般更加单薄,过了一夜除了心死,什么也没剩下,没了眼泪,没了痛苦,更没了活下去地希望。
这几个月来,她几乎没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她的生活似乎自从第一次来到英国,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痛苦一直如影随行,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欧禹宸这个恶魔,而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也全因这个恶魔。
如果没有他那天将自己带到酒会,或许她就不会遇到斯坦森家的人,没有遇到斯坦森家的人,就不会有后面洁丽芙的故意落水,然后栽脏在她的头上,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