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心中打突,怪道姬浔没有来找她,原是被裴榕拖住了。
小云子最终没把沈莙带到太医院去被,而是兜兜转转地找了个暖轿给抬到雁寻塔去了,而那处早已有两个医女并一个太医候着了。沈莙被他们号了脉,打量了许久,然后灌了药扎了针,折腾了好一顿最终在第二回合时撑不住合上眼窝在榻上睡了。
小云子看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的沈莙,叹息着自觉跑到门口去守着去了。
姬浔回来的时间比小云子估计的要早得多,到了门口便阴寒着一张脸对小云子问道:
“她怎么样?何处不适?太医看过没有?如今她在里头?”
小云子被这一连串问题弄得头疼,
“沈小姐没什么大的不适,太医已经处理过了,此时人已睡了,大约是经不起折腾。”
姬浔一言不发地迈腿进了房。被无视的某人则十分自觉地关上了房门,然后慢吞吞地下了塔。
姬浔一直急着回来看看沈莙的情况,可是真的进了房门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站在原地静默了一瞬才继续抬腿往里走。
沈莙的睡姿像个孩子一般,总喜欢蜷着身子,但却不爱乱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睡着是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对于她这个特点,姬浔是爱极了,总觉得这姑娘像是乖到了他心里一般。也正因着沈莙这样的睡姿,上一刻还是满面戾气的阎王,下一刻却有所缓和。
他靠近了床榻,正打算伸手去摸一摸沈莙尖尖的小脸,却在看到她颈上的红痕之后浑身一僵。
沈莙本是浅眠,眼前一大片阴影笼罩之下很容易便醒了,费力地睁开眼时直接就看到了表情古怪的姬浔。沈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人在不舒服的时候反倒更爱撒娇了,撑起半个身子坐在榻上便环住了他的腰。
也是到了这时她才发现姬浔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沈莙疑惑着仰起头来,皱起眉头来问道:
“怎么了?”
姬浔摸了摸沈莙的头,神色却没有放松,依旧是板着脸,微眯起眼睛寒霜似的样子分明就是处于盛怒之下的样子。
“你脖子上的伤是裴榕弄的?”
沈莙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想去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可是立马就被姬浔握住了手,
“敷了药膏,不要用手去碰。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沈莙原是想过要把自己的委屈当着姬浔都哭诉出来的,可是看着这位大爷此时的模样却不敢一时逞痛快了,打着笑脸安抚道:
“只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姬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伤口,越看心里的火气越高涨,沈莙眼看着他手里捏的那枚玉珏都快要碎了,赶忙用自己小小的手覆上他的,执拗地坚持把他握紧的拳头展开,
“这玉珏看起来好贵的,你别给捏坏了!”
姬浔对沈莙这是又爱又恨,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敲了她两下便将她抱起来再坐在榻上,
“没出息的,总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莙有些不服气,心道你这每日都张扬着过,将来可不准就栽了大坑,此时就该节省些藏些傍身钱!
姬浔心中还是压着气,几次忍耐才好声好气地对沈莙道:
“我已经教训过裴榕了,虽然没让他生不如死就半点不解气,你且等等,最迟也就在三五年后,我必了结了他!”
沈莙一听,心都突突了两下,虽然一直知道姬浔容忍裴榕是有别的理由,最后也是要对他动手的,可是有很担心,这人的暴力倾向到底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姬浔抱着沈莙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
“我可能要离京半月,这半个月我会把小云子留下来。你老实些,不要四处窜,尽量待在上阳宫,若是有什么事必需要走动,须得带上你宫里那几个西厂的人。”
沈莙听了这话,嘴都撅起了老高,心里老大不乐意,抱着姬浔的腰道:
“原本见面的时间就没多少,你还经常不在京中。”
姬浔这回倒是没对着沈莙肆意调戏一番,反倒是眯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莙道: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你挺舍不得我似的,那如何不把薛六那事说给我听听?”
沈莙原是端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的,听到姬浔的话之后差点没被呛死,尴尬着在心里骂着裴榕这货真是讨厌到了极点,她这里可是忍着委屈在劝慰姬浔,他却是只顾嚼舌根!
“怎么就蔫了?我还没问起楚鄢呢!”
沈莙这可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说话都结巴了,
“这,这……都是裴榕自己眼神不,不好,所以,所以看岔了……我,我,绝对是清白的!”
姬浔这人吧,若是真的信了裴榕的话,那此时绝对不会是这般光景,那两个‘奸夫’自然是得被咔嚓了,沈莙也得掉层皮。可是就算内心深处知道这只不过是裴榕在激他,可是姬浔还是觉得心尖尖上火烧火燎似地妒火中烧。
沈莙这小妮子生得招人疼,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可是薛六还真有那么些不知所谓的人喜欢追捧他,而楚鄢嘛……不提也罢,只是这小姑娘跨度还挺广!
沈莙心里紧张又着急,想解释吧,又奈何此时口齿不伶俐,所以只好头上冒汗,拉着姬浔手舞足蹈地保证自己的清白。
姬浔原也是打算出口气罢了,倒也没多为难,按着沈莙一双手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