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屋。
“你去哪儿了?!”
一道阴冷的声音破空而来。
陶陶抬眸,循声望去,只见浑身笼罩着戾气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以王者的姿态冷冷睥睨着她。
只是一眼,她就垂下眼睑,继续踢掉另一只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拖鞋,同时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逛街。”
“跟谁?”他冷冷逼问,目光犀利似箭地射在她的脸上。
她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抬眸迎上他冷厉的目光,一边趿着拖鞋朝他走去,一边不怕死地讥诮道:“燕少何必明知故问!”
可不嘛!
从会议室出来,她进了电梯周灵北就跟着进了电梯,走在后面的他必然是看见了的。
燕灵均双眸微微一眯,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寒光……
他缓缓起身,向前一步与她拉近距离。
他很高,若彼此距离很近,她就得仰望他……
“陶陶,你这是在挑衅我吗?”他垂眸,唇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以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睨着她。
他那么高高在上,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狼狈落魄的难民。
“你觉得我敢吗?”她微仰着小脸,回以冷笑。
“你这是不敢的表现?”他挑眉冷哼。
翘班一下午,不止不接电话还荡到天黑才回家,而且回了家还不给他好脸色……
这叫不敢?!
面对他的斥责,陶陶怒极反笑,“难道我已经连与人逛街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当然有!但得看是跟什么人!”
她想跟谁去逛街都可以,唯独周灵北不行!
当然,他的小东西撒谎了。
她没跟周灵北去逛街。
因为当她跟周灵北同乘一个电梯下楼后不久,周灵北就回到自己办公室了。
所以一整个下午,她并没有跟周灵北在一起。
如若不然,他又焉能如此淡定?
她若真敢跟周灵北去逛什么破街,他早发飙了好么!
陶陶不开心。
自打开完会议之后,她的心情就郁闷到了极点,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此刻再被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刁难,她突然就忍无可忍了。
“燕灵均,既然你那么怕头上顶草原,何不一脚踹了我以绝后患?”她微微歪着脑袋,看着他冷冷地笑,也不管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惹他不高兴,先嘲讽了再说。
头上顶草原……
她敢!!
“比起踹了你……”他微微俯首,半眯着双眼凑近她倔强的小脸,在她唇畔阴测测地呵气道:“我更喜欢让某些碍眼的人消失!”
这个“某些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陶陶恨得咬牙切齿。
“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其他的招数吗?”她气得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怒不可遏地狠狠瞪他。
与她的愤怒大相径庭,他笑得愈发从容淡定,“威胁你百试百灵我还需要其他的招数吗?”
同时他冲她眨了下右眼,一脸“放马过来”的表情,嚣张到极致。
陶陶气得头疼。
她很想骂他“你怎么不去死”,但他肯定会回答“你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想想只能作罢!
这场口舌之战,她输了。
而且输得还挺狼狈的。
不管她说什么,他总能轻易反击,几度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算了,不说了,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他这种阴险小人呢?
许是走了一下午走累了,陶陶气馁息战。
她面无表情地朝着楼梯走去。
与其跟他打嘴仗,还不如回房睡大觉。
可刚抬步,手腕就被他一把攥住。
“我饿了。”燕灵均说。
“我不是你的保姆!”陶陶顿怒,张口就冲他怒喝道。
她都快累死了还想她给他做饭?
有他这样压榨人都么?!
“嗯。”燕灵均懒洋洋地发出一声鼻音。
陶陶一怔,皱眉看他。
嗯什么鬼?
被凶了,燕灵均却一点也没生气,拉着陶陶的手,径直朝着餐厅走去。
他边走边说:“我炖了你最爱的玉米排骨汤,新鲜出锅,可香了!”
他炖的……
陶陶本是气闷的心,突然吹来一阵风,将阴霾吹走大半。
想要挣扎的手,莫名就使不出劲儿了。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又温柔,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不曾存在。
对于他的阴晴不定,陶陶深感无语。
但他突然温柔起来,还有她最爱的玉米排骨汤……
她觉得暂时休战也未尝不可。
燕灵均牵着陶陶进入餐厅,然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轻轻往下摁。
她坐下,看到桌上摆着几道看起来很可口的菜肴,顿觉饥肠辘辘。
“还有你喜欢的百合银耳西兰花和蜜汁山药,做好都有一会儿了,你尝尝还能吃不?如果西兰花凉了不好吃了我重新给你做。”
听着他越来越温柔的声音,陶陶的心倏地一紧,突觉心生不安……
他干什么?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他这算是在对她献殷勤吗?
她看着他,虽然很饿,但还是忍着没动筷。
直觉告诉她,他此刻的温柔,很可能是毒药……
“要我喂?”
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燕灵均轻挑眉尾,慵懒戏谑。
不!她不想要他喂!
但如果她再不吃,他就真的会喂她……
她妥协,拿起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