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女儿看到他,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女儿,所以坚决不能让女儿的身世曝光……
嗯,女儿是她的一切,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绝不能失去女儿!
想到女儿,欧晴心里更慌了。
“放开我!”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一边使劲儿地转动着手腕想要从他的大手里挣脱,一边红着眼压抑地轻叫。
乍然重逢,前尘往事统统涌入脑海,这些年来的苦和痛也尽数在心里发酵,逼得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她往后退,不小心碰到了画架,引得严谨尧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画架瞟了一眼。
纸上那还没来得及画上五官的脸庞,让严谨尧更加戾气深重。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要画的人是云铭辉!
当年她为了云铭辉抛弃了他,且向他亲口承认爱上了云铭辉,如今云铭辉背叛了她,她深受刺激,伤心过度致使神经失常……
严谨尧是这样觉得的。
人啊,真是犯贱!
比如他,又比如她。
她背叛了他,他恨她入骨却狠不下心杀了她。
她被云铭辉背叛了,哪怕把自己逼疯了都还是对云铭辉念念不忘……
所以他和她,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严谨尧恨得要死。
更不甘心到了极点。
就觉得自己曾经疼到心坎里的人,凭什么被别的男人如此欺负?
她那么对不起他他都舍不得真的伤她,岂能任由别人的男人把她逼疯?
而更让他觉得愤怒的是,云铭辉背叛了她,她居然还对云铭辉念念不忘。
真是……
恨不得弄死她!
心里越恨,手劲儿就越大,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腕骨捏碎一般。
欧晴疼得脸色发白,颤抖的声音已带哭意,“你松手啊……”
严谨尧不松,睥睨着她狼狈挣扎的模样,发出一声冷笑,“呵……”
这声冷笑,饱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愤怒、不甘、轻蔑、憎恨……等等等等。
欧晴一震,心,狠狠抽搐。
他在嘲笑她。
虽然他或许并不知道她已经离了婚且生过病,但已身为一国总统的他,定然是在嘲笑她二十五年前的“选择”……
当初她若留在他的身边,现在就是总统夫人……
所以他这是在嘲笑她的有眼无珠。
她懂他的意思!
他的冷笑,让她心痛又难堪,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更加用力地转动着手腕。
可她越是想挣脱他,他就越是收紧五指将她攥得更紧。
“云太太,二十几年没见了,我还以为你过得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挣扎中,他饱含讥讽的冷笑声在她头顶乍然响起。
一声“云太太”,喊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欧晴整个人一僵,心痛到连挣扎都停了下来。
云太太……
不过如此……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的口下留情呢?
说她过得“不过如此”其实都太客气了,事实上她狼狈得都没脸见他。
不过或许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吧,只以为她还是云氏的总裁夫人,以他一国总统的身份看她一个小小的总裁夫人,自然是瞧不上眼的,语带轻蔑也很正常。
欧晴想,如果他知道她离婚了,还指不定得怎么嘲笑她呢!
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欧晴低着头,未免露出破绽被他看出端倪,只能闭着嘴一声不吭。
“云家不是做珠宝的吗?什么时候涉足医疗界了?”严谨尧冷睨着默不啃声的欧晴,眼底眉梢尽显讥诮,言辞越发犀利不屑。
他的潜台词是,这疗养院是云家开的吗?不然你这个云氏的总裁夫人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欧晴的头更低了一分,咬唇忍痛,默不吭声。
“你丈夫呢?你们不是很恩爱吗?不是形影不离的吗?他人呢?叫出来跟我‘叙叙旧’吧!”他咄咄紧逼,冷厉似箭地射在她的脸上,阴森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丈夫……
恩爱……
叙叙旧……
听着他饱含轻蔑的讥诮,她心如刀绞。
像是赌气一般,她红着眼把头撇向一般,就不说话。
见她又像当初跟他生气时一样倔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她这又闷又犟的破脾气怎么就没有一点改变呢?
“说话!”他倏然沉喝。
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把她吓得一颤,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严谨尧恨得牙痒痒。
倏地将她狠狠一扯,扯到自己的面前,恶狠狠地切齿,“我叫你说话!!”
“啊……”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生恐慌,加上手腕被他捏得实在太痛了,痛得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他气场强大,让她下意识地想逃,慌乱间却不小心碰到了画架……
哐当!
一声大响,画架倒地。
倒下的画架差点砸到欧晴的脚跟,还好千钧一发间严谨尧拉了她一把。
然而欧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
呯地一声。
病房的门被狠狠推开,一个俏丽的身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是云裳。
云裳推开门就看到妈妈的手腕被严谨尧狠狠攥着,且整个人被逼到了窗边,红着双眼无处可逃。
而严谨尧面罩寒霜,高大的身躯弥漫着骇人的戾气,向来没有过多情绪的双眼此刻布满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