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呼吸平稳仿若睡着了一般。
不敢让气氛继续冷下去,他连忙又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讨好地柔声轻哄,“来,喝点水。”
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严谨尧重重叹了口气。
“对不起——”
“绑匪说他们昨天给你打过电话,他们骗我的对吗?”
他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她轻飘飘地声音阻断。
欧晴缓缓睁开双眼,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正对自己献殷勤的男人,轻声问道。
严谨尧的心脏狠狠一抽。
咬了咬牙,他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不敢隐瞒,如实点头,“他们的确给我打过电话,但是——”
“他们让你拿钱赎我,对吗?”她再次抢断,语气格外轻柔。
严谨尧心里泛起一丝慌张,不详的预感越发深重了一分,“是。不过——”
“他们要求你亲自交赎金,你说你没空,对吗?”她看着他,轻轻吐字。
“……”他无言以对。
严谨尧狠狠拧眉,疑惑不解,自己与绑匪的谈话内容她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难道绑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在旁听?
所以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难过了伤心了误以为他对她见死不救了是吗?
不!
不是那样的!
他不是不救她,而是当时他真的有更重要的事……
欧晴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笑得苦涩又悲凉,“他们威胁你如果不亲自交赎金就把我撕票,你让他们随意,对吗?”
严谨尧心中大震。
他忙道:“你听我解释——”
“你先回答我!对?还是不对?”她再一次抢断他,温柔的语调却饱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严厉。
严谨尧悄悄咽了口唾沫。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承认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但他知道,事已至此就算他抵死不认也于事无补,甚至还会让小兔子对他的误会更深。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除了坦白从宽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对!”他点头。
在他点头的那瞬,欧晴的心,如被万箭穿过……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昨天那个电话录音是真的。
可她就是不肯相信,不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弃她于不顾……
唇角的幅度缓缓变大,她笑了,垂着眸一下一下地点头。
然后她说:“好了,你可以说了。”
严谨尧的胸腔被恐慌占满,剑眉一拧,他伸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欧小晴,我爱你,你知道的!”他深深看着她的眼,字字铿锵地说道。
“嗯,我知道。”她浅浅一笑,心底苦涩蔓延。
他无谓的爱,到底是有多禁不起考验?
上次在马场是这样,昨天她被绑架还是这样!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不是吗?那她的安危对他来说怎么就如此不重要呢?
看到欧晴脸上浮现出来的凄苦笑容,严谨尧心如刀绞,连忙说道:“我跟绑匪说那样的话是有原因的!”
她果然是误解他了,觉得他没去救她是以为不爱她,可天知道,他有多么的爱她!
“你继续。”她冷眼看着一脸焦急的他,淡淡吐字。
“我不是不去救你,而是……”他倏地顿住,眼底划过一丝痛楚,犹豫了几秒,才沉痛地说道:“家兴和佳音出事了!”
“……?”她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严谨尧解释,“就是冬子的爸爸和妈妈。”
欧晴回想了下,接着恍然大悟,默了默,轻声问:“他们怎么了?”
“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他们的车……”严谨尧神色复杂,似恨似怨,声音充满着悲痛。
“然后呢?”
他低垂着眼睑,双眼发涩,微哽,“车子被撞进了河里,现在只剩冬子还活着,家兴和佳音都没了……”
没了……
欧晴如鲠在喉,这样的噩耗让她难受,而他的难过也让她心疼。
虽然她跟霍家兴夫妻二人并无深交,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那个名叫霍冬的孩子她却很喜欢。
那孩子才六岁,却突然之间就父母双亡……
多可怜啊!
沉默良久,欧晴看着痛失挚友的男人,轻轻吐字,“所以你说的‘没空’,是去救他们了对吗?”
严谨尧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他霍地瞠大双眼,急急解释,“欧小晴,我不是在家兴和你之间做了什么选择,而是我知道——”
叮叮叮……
突然,电话响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眸看着电话。
严谨尧置之不理。
“我没去救是因为我知道——”
“先接电话吧。”
他着急解释,她却轻飘飘地阻断他,用下巴点了点响个不停的电话。
看着她平静却坚定的表情,他妥协,因为深知她一旦倔强起来自己也只能甘拜下风。
“喂!”他拿起电话筒摁在耳朵上,极其不耐地冷喝道。
几秒之后……
严谨尧挂掉电话,倏然起身,“在家等我,我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回来再跟你解释,好吗?”
他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边拿起刚才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的大衣快速穿在身上,一边对她急急说道。
“嗯。”欧晴什么都没问,面无表情地发生一声鼻音。
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