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心里一转,心想:你还是向着他,也罢,看你的面子朕不计较他胡言乱语、犯上之罪,只是你俩说不清道不明的这层关系,之前众人碍于先帝都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朕可不会姑息。
玉穗儿瞧雍正神色,见他态度不明,便知他心里所想,于是狠狠心道:“皇上放心,从今后,我再不见他就是。他自有家眷、子女,我也有一府上下家事,不会再如早年一样。”她聪明剔透,怎会不知今时不同往日,康熙去世雍正继位,哥哥对妹妹再疼爱又怎及慈父舐犊情深的宠爱。
雍正见她眼中隐隐有泪光,一副凄楚模样,知道她亲口说出不再见允禵,必然是伤心欲绝。想起康熙临终前已奄奄一息,却拉着他的手久久不放,嘱咐他善待弟妹,心下也不免触景伤情。“朕答应你便是,这次不会追究允禵之罪。但今后他如再逾越犯上,就算朕不追究,国家礼法也不能容。”玉穗儿忙跪安谢恩。
她将允禵的信折好放在袖子里,走出养心殿,看见漆黑的天幕中疏朗的几颗星闪耀,想起那时和他说起参商之虞,心中悲伤不能言。他信中所言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当然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时过境迁,没有人再会体谅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一个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玉穗儿清楚的知道,雍正不会对她怎么样,何况还有允祥在,可是对允禵就不好说了。所以她必须做一个了断,这样两个人才能在复杂的政局中得以保全。十四哥,你不要怪我……她默念着这句话,向宫门走去。
皇后自暖阁外步入,雍正见她来了,精神一振,刚要上前问候,却见她秀眉微皱,悻然不乐。“你怎么见了朕一点笑容也没有?”雍正嗔道。
皇后冷冷瞥了他一眼,“皇上,您的心太狠。”雍正怀疑的看着她,“你见过玉儿了?她跟你说什么了?”皇后摇摇头,“我只远远看见十五妹从养心殿出来,虽瞧得不甚清楚,却也知道她心情不佳。”
雍正沉吟不语,他侧目看了皇后一眼,“是玉儿自己说不再见允禵。朕没有逼她。”皇后冷冷哼了一声,“您没逼她,那怎么样才是逼?下圣旨让他俩老死不相见才是?”她一改往日的温柔,话语也咄咄逼人起来。雍正心里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皇后叹息一声,“咱们都已步入中年,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雨,年轻时的情情爱爱早已看得淡了。可是这情义二字,却不是轻易可以勘破的。他俩的事咱们都知道的很清楚,用不着你出面,十五妹自己就会处理的很好,可是你偏要她自己说不见十四弟,于心何忍。”
雍正知道再也瞒不过她,只得道:“她是朕的妹妹,朕一向疼她,难道当了皇帝反倒要故意难为她。朕这是为她好,免得她和十四弟再有瓜葛。玉儿对什么事都看得开,就是放不下十四弟的事。可你知道不知道,十三弟当年被圈禁是被谁害的?”
皇后听他说的郑重,不禁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他……不会的……”
雍正冷哼一声,“你还是不了解十四弟这个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年胤禩指使他设计谋害太子,故意把帐殿夜警的事密报给皇阿玛,十四弟模仿十三弟的笔迹伪造了一道密折呈给皇阿玛,结果十三弟回京就被圈禁,此后的十几年也形同软禁,郁郁不得志。这事儿有人证,物证却不知所踪,但你该相信,朕不会凭空捏造事实。”皇后听了这话不禁骇然。
“十四弟竟然做出这等事……玉儿一定还不知道……”皇后想到这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胤禛道:“这事你知我知,没必要给玉儿知道,知道了她必定受不了。十三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瞒了这些年。”
皇后叹了口气,自语道:“你们真是一片苦心,可是玉儿就算知道了这事,只怕对十四弟也是……”
雍正道:“朕这次之所以狠心这么做,也是因为早就看透了允禵这个人。不管他对玉儿是不是真心,朕都不能纵容他再把玉儿当筹码。
皇后心里有点乱,她当然知道雍正说的不无道理,终于叹了口气道:“皇上,你不要忘了,十四弟是你亲弟弟。他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更了解,不是寻常的法子就能叫他屈服的。可如果你只是为了让他屈服,就用这样的法子,他会恨你一辈子。玉儿是他心上的花,你把她摘了,他的心就碎了。他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几天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雍正非但没有治允禵一直以来的不敬之罪,反而封他为郡王,同时下令允许他的家眷去景山探望。合府上下无不欢喜,独允禵郁郁不乐,连听封时也是面无表情。
圣旨之外,他还接到了雍正写来的私信,而在他看来,雍正的封赏都是为了遮人耳目,私信中所写才是重点。
雍正在信里写道:“汝信中所言之事,朕断不能容。公主乃先帝爱女朕之皇妹,亦为汝妹,岂能任意遣之如赐奴婢,若任汝痴心妄想,不仅令朕颜面无存,公主亦遭汝所累。今遣汝家眷随侍,愿汝及早醒悟,勿再累及家人。”信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然后果自负。允禵看了雍正的信,叹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