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说话词能达意的李余生,向风寒祁黑岩说着南边凡尘俗世里的风光,忽然看到一道流星划过头顶的夜空飞向了西北方。李余生停止了说笑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拖着条光芒尾巴的流星消失在视野里……
从昨晚开始,这种拖着光芒尾巴的流星就开始出现并逐渐增多。李余生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流星,还是见多识广的阿爷告诉营地里所有人,这是修道之人的飞行法器激发高速飞行后形成的,只是夜晚更加容易被看到,也更明显。
在阿爷他们遇到李余生两个月前,这些估计是从南崖洲而来的修道之人就这样出现过,而且似乎还爆发过一场激战……只是激战的双方都很克制,激战过后,就转而向东走了……
没想到如今这些修道之人又折返了回来。李余生这才明白了,当日祁黑岩说的最近不太平指的不是胡人,而是这些远道而来的修道之人。
这一夜,划过天空飞向西北方的“流星”似乎格外的多。李余生如今已经不需要每天靠睡眠来恢复精力,而是打坐练气度过夜晚。也因此对这些路过的修道之人感知格外敏锐。因为进入周天搬运的李余生,对周遭天地灵气的感应远超平时,而这些修道之人的飞行法器划过头顶夜空总是能激起周围天地间灵气的明显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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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的清晨,李余生三人吃饱喝足之后,正收拾停当要外出去描绘岩画。忽然一道青色的流光划过天空,远比夜晚看到的那些修道之人乘坐的飞行法器要飞的低许多。正当李余生纳闷时,这道青色流光在飞过营地后忽然一个转折,眨眼间就飞了回来,并停留在了营地的上空。
这道青色流光是一片直径足有三丈的巨大荷叶状飞行法器,通体如玉石雕成,组成荷叶脉络的是一道道符文,散发着洁白的荧光。荷叶上坐着两男一女,女子看面相年过三十,慈眉善目白衣飘飘淡雅娴静。
两个男人一个光头,方面大耳看上去四十许年纪,身着灰色道袍,面色红润好似刚喝了酒。另一个似乎年纪很大,须发雪白,面相苍老愁苦,身穿青色道袍,头上挽了个道髻。
方面大汉闲庭信步的凌空走下荷叶状飞行法器,离地三尺高停住闭目不言。但李余生瞬间感受到了一道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的神识扫过了整个营地。
那位三十许女子轻盈的飘落下来,落地后很有礼貌的对着营地里所有人微微点头算了打了个招呼,开口问道:“见过诸位八荒部族同道,我等是严崇山门下,请此地主事之人说话!”声音软糯,说的居然是八荒部族语言,而且字正腔圆。
阿爷缓步走上前来,挡在李余生祁黑岩风寒三人面前,淡淡的问道:“何事?”
那三十许女子看了眼苍老的阿爷,眼神骤然从散漫变得郑重了许多,颔首为礼这才说道:“见过道友,冒昧打扰只为寻人!”说完抬起左手掐诀施了个法术,一副栩栩如生的光影就浮现在空中。这光影里描绘的是一个身形干瘦,皮肤蜡黄,身着道袍却秃顶的中年人。
阿爷抬头仔细看了眼光影里的人像,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不曾见过。”说完阿爷似乎有些不快,补充道:“你们应该知道,这片地方我部族只有普通族人,你们是我至今唯一见过面的外来同道。”
这三十许女子听出了阿爷言语里的不快,微微作揖算是道歉,起身飞回了荷叶状法器上。那方面大汉睁开眼,望了李余生一眼,似乎略有犹豫,但随即也飞回荷叶状法器,盘膝坐下不发一言。
三十许女子正要打出一个法决激发飞行法器离去,那位一直站立在荷叶上的苍老愁苦道人忽然跳下飞行法器,站在阿爷面前一挑眉说道:“你说谎!”说完一指阿爷背后的李余生问道:“他明显不是你八荒部族人,且身负气道修为,你为何哄骗说从未见过我等以外的同道?”
阿爷有些诧异这位看上去年纪最老可说话做事最没礼数的愁苦面相老道,随即那一丝不快被这质问的口气撩拨得有了些火气。不过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回应道:“这孩子是我八荒部族的贵宾,不劳你多问。”
愁苦老道听了这句硬邦邦的回话,嘿嘿一笑道:“既然不是你八荒部族人,我出手就不算坏了规矩。既然这娃娃是你八荒部族的客人,那我也不能太过分,搜魂总是可以的吧?!”
说完居然就有些火急火燎的向着李余生一抓,李余生只觉得周身一紧随即被一股大力拽着飞到了愁苦老道身前……与此同时,荷叶状飞行法器上的女子出声急喝道:“师弟不可!”那方面大汉有些厌恶的看了愁苦老道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闭目索性不去看。
阿爷骤然怒气勃发,虽然修为全无,但多年战场厮杀的煞气犹存,踏前一步怒喝道:“你敢?”
被这蛮不讲理的愁苦老道控制住的李余生却有些哭笑不得,转头对阿爷和声劝解道:“阿爷您别生气,他搜不了我的魂!”说完转头很认真的看着愁苦老道问道:“真要毫无理由就要搜我的魂?你可别后悔!”
愁苦老道听了李余生的话有了些火气,张开嘴哈哈一个干笑,露出一口所剩无几的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