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觉得梁满月对他很重要。
她只是觉得,她对他而言,很不重要。
墨时谦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后,他还是淡淡的回答了,“因为我不认为你会真的喝它,大概是不甘心回到我的身边,找茬想闹。”
池欢看着他,手指微微僵住。
男人说的轻描淡写,她的脸上也没什么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低头,拿着勺子继续慢慢的喝汤。
将一碗汤都喝完了,她又拾起筷子,这时候才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吃过了?”
“没有。”
“你准备看着我吃?”
他眼神极深的注视着她,“我觉得你不想跟我一起吃。”
“嗯,我吃我的,你回餐厅去吃。”
墨时谦看了她一会儿,“等你吃完,我再去餐厅吃。”
池欢没说话了。
她吃的很慢,倒不是刻意的放慢速度,基本就维持着她平常的吃饭速度。
两人没有对话和交流,一个低头吃饭,一个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吃饭。
无声而诡异的沉默。
饭后,她抽了张纸巾,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唇。
她看了眼伸手收拾东西的男人,抿唇道,“你可以让李妈收拾。”
墨时谦没有回这句话,只是低声温和的道,“刚吃完饭,跟我一起下去,散步消化一下?”
“身上疼。”
男人眼神一暗,“好,你坐会儿,想睡觉的话等吃完药再睡。”
池欢点了下头。
她的确是有些困顿了,可能感冒来袭,头有些晕。
打了个呵欠,池欢侧身靠在沙发的背椅上,就着正午之后从窗外照进来的慵懒阳光,眯着眼睛小憩了过去。
墨时谦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蜷身在沙发里的模样,淡金色的阳光落在她半边脸上,安静的明暗交错,精致白皙的脸,有种梦幻的错觉。
男人弯腰将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池欢一下就醒来了,她蹙眉看着他。
“回床上睡。”
她没说话,也没反对。
包括男人把已经只有余热的牛奶和感冒药递到她的手里时,她也看都没看一眼就顺从配合的全都吃了下去。
那些感冒药的药效不重,基本上是预防感冒的,毕竟她现在还是初步阶段。
墨时谦坐在床头,用手指抚摸着她闭上了眼睛的脸,低低静静的淡声问道,“你是不是怪我?”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闻言,睫毛微微一动,“没有。”
“如果你怪我,不需要忍着。”
池欢沉默了许久,久到墨时谦以为她睡着了的,准确起身出门。
但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我怪不怪你,但我很生气,不想理你。”
正要起身的男人怔愣了几秒,随即俯身凑了过去,薄唇要印在她的唇上。
池欢的脸一撇,那个吻就落在她的脸颊上。
墨时谦眯了眯眼,伸出手指强制性的扳过她的脸,吻在了她的唇上。
但没有深吻下去,只是最后又亲了亲她的唇角,哑声道,“午安。”
………………
池欢一觉睡到傍晚,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她整个人——
也跟上次在温海酒店泡在冷水里一晚一样,病得一塌糊涂。
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浑身高烧发烫,鼻子堵得不想说话,喉咙更是痛得吞咽的动作都很难。
基本上爬都没法爬起来。
醒来睁开眼时就是满室的黑暗和安静,让人心里空虚可怕。
他没有回来吗……
女人一生病就难受,一难受就无法控制的软弱——
或者不是女人如此,而是整个人类都这样。
她伸手摸到另一只枕头,拿过来抱在怀里,嗅着上面的气息,神经浑浑噩噩的,又到处摸摸了好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手机。
屏幕光一亮,刺得她眼睛都疼。
下午六点半。
一条未接电话的记录,来自莫西故。
她是有两天没有联系他了。
原本想回个电话,可是喉咙实在痛得不想说话,于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编了一条短信。
她刚想放下手机继续睡,还没脱手她手里就震动了。
莫西故三个字在屏幕上亮起。
她有那么几秒钟不想接,但他秒拨的电话,不接显得太刻意了的,于是还是点了接听,“西故。”
那重重的鼻音,任谁都听出来她感冒的很严重。
手机那头的男人眉头直皱,“你前两天还好好地,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感冒而已,人一年中多少得感冒一次。”
“你一个人在家?吃饭了吗,吃药了吗,要不要叫宁悠然过去陪你,给你带点吃的?或者你在十号名邸的话……我叫医生过去?”
莫西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关心,池欢当然听得出来。
她鼻子有些酸,酿出了些触动和不知名的委屈。
“我在墨时谦这里。”
电话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语气无异的道,“和好了?”
“嗯……算是吧。”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只是淡淡笑着调侃道,“刚和好就让你重感冒,看来他没有我想象中会照顾人。”
墨时谦给外人的感觉有两点很明显,冷漠,却周到。
“感冒再小心也不能完全避免……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