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能低下了头,想了半天才说:“柳主任,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狗命吧。你开价吧,只要是我侯三能能拿的出来,罚多少钱我都出!”
柳天庆一看侯三能被彻底给治服了,便说道:“那好吧,念在咱是一个村儿的份上,你就交三万块罚款吧。”
“什么?三万?我靠!你有没有搞错,柳主任?我看你这不是罚款,简直就是敲诈、抢劫!”侯三能蹦了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哪一条写着同居和赌博罚款三万元啊?你拿来给我念念。”
“哟呵,你小子懂哩不少呀,还知道治安处罚条例?那好,我问你,你涉嫌qiáng_jiān、敲诈,绑架人质勒索钱财,并且畏罪潜逃七八年;像这样的重犯法院该判他死刑呢,还是无期徒刑?你掂量掂量。”柳天庆望着侯三能的眼睛冷冷地说。
侯三能浑身不由打了个冷战,心想:他***!真没想到,柳天庆当年一个成天流鼻涕的小毛孩,自从过继给了老爷子家当了儿子,现在居然出息了。哎,早知这样,我何苦赢他的钱呢?现在小辫子被他揪住了,看来我得把赢他的那点钱给吐出来,他才肯放过我。说不定还得大出血,被他小子很敲一笔。算了,破财消灾吧。想到这里,他双拳一抱说道:“哎,我说哥们儿,借一步说话。”
侯三能边说边推着柳天庆进了里边的办公室,随脚即磕上屋门,说道:“哥们儿,我侯三能不是糊涂人,我也知道这船在哪儿弯着,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回我家拿钱去,把赢你的那万把块都吐出来咋样?”
柳天庆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虎着脸子说道:“都是一个村上的爷们儿,赌个小博,你为啥耍小聪明儿呢?有本事你去外村耍啊。这样吧,你把赢我的退了,再拿一万块罚款吧。弟兄们跟着我混,总得弄俩辛苦钱儿吧。”
“哥们儿,能不能放三能一条生路?我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啊。你也知道,我一向出手大方,手里光过钱不存钱的。家里放了总共不到一万五,我现在一下都给你取来。中不?”侯三能说罢,眨巴着小三角眼望着柳天庆的表情。
柳天庆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出来一下,我给弟兄们说一下。”说罢,二人出了办公室。
“刚才,侯三能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愿意从此悔过自新。”柳天庆往办公桌上一坐,点了一支烟,对联防队员们说道,“根据治安处罚条例和村规民约的有关规定,咱们治保会决定处以他五千元的罚款。都是一个村儿的老少爷们,犯点错知道改就行。好了,大家伙都熬了大半夜,也累了,都休息吧。我也回家睡觉去,顺便跟三能一块把罚款拿上。明天晚上,咱们去镇上的‘又一春’喝个痛快。”
联防队员们一听要去镇上的又一春大酒楼,都兴奋得跳了起来。
侯三能见事情基本解决了,用手捋捋大背头,放肆地说道:“看来当村干部就是爽啊!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大小饭馆吃个遍;才出洗头房,又进洗浴场,见到小姐就放炮,最后还不忘开发票,你们这才是地地道道的犯罪?!”
“三能,你瞎胡说什么呀,找抽啊你!”柳天庆说道,“跟我走吧。”
侯三能临出门又冲联防队员叫嚷了一句:“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天庆揪住侯三能的脖领子猛地一逮,斥道:“赶紧给我滚蛋吧!天都快明了。”于是两个人并肩出了村委大院,向村街里走去。走到半道一个乱石块堆旁边,侯三能突然弯腰蹲了下来,柳天庆用脚踢了他一下,骂道:“你小子磨叽啥呢,快走啊!”
侯三能说道:“鞋壳楼儿里进了个石子儿,硌得脚疼。”边说边在路边的地上用手打磨着。其实,一出村委大院,侯三能的脑壳一踅摸,觉得只有柳天庆一个人押他取款,就寻思着怎样摆脱掉他,好再一次溜之乎也。他暗自掂量了一下,柳天庆身材魁梧,精力充沛,论跑自己肯定跑不过他。可是他实在是不愿吐血,也不愿放过这逃跑的大好机会,于是就心生一计,想先给他来个突然袭击,然后再逃之夭夭。
这时,侯三能的手摸到了一块尖棱的青石块,于是攥在手里,慢慢站了起来,趁着柳天庆根本不防备的情况下,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柳天庆“啊!”地大叫一声,就捂住了头,他立刻感觉到一股热呼呼的液体顺着指缝哗哗直淌。
侯三能扔掉石块撒开脚丫子就跳进路边的麦地里疯狂地跑去。柳天庆立马明白过神儿来,他顾不得头上流血的伤口,也跟着跳进麦地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过去。
由于麦子已经长得截腰深了,再加上天黑瞅不清田垄,所以身材瘦削的侯三能没跑多远就被麦秆子缠住了腿,扑通一下摔倒了。柳天庆紧追几步,一跃而起扑在了侯三能的身上,死死地压住了他。
侯三能一侧身,和柳天庆正打了个面对面,他伸出双手卡住柳天庆的脖子,恶狠狠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至他于死地。柳天庆也不含糊,抡起拳头照着侯三能的太阳穴上,狠狠地砸了起来。鲜血带着热乎乎的腥味顺着柳天庆的头发往下淌,滴嗒!滴嗒!有几滴刚好落进侯三能的眼睛里,蜇得他很难受,于是就腾出手来擦拭脸上和眼里的血。
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