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严羽呻吟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走调,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运起内视功法往体内看去,严羽发现自己的胸腔已经恢复了原样,只有心脏里被击碎的那一部分,好像被一团粘稠的泥巴糊住了一样,严羽的感觉也无法透过那团泥巴看到里面。
“尊者还请叫我药姬。”药姬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带着一股香风走到了严羽的床边,探出一支手来搭在严羽的手腕上。
“多谢你出手相救。”严羽嗓音嘶哑地说道。
“这是我的本分而已。”药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鄙夷,“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用得上求救的信香。”
严羽只能苦笑,他没想到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场戏被演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乾钰的突然发难确实让他有几分措手不及。距离上次启动魔网工程的失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乾钰一直将严羽当做了自己的傀儡,毫不生疑。
严羽也乐得没有人找他麻烦,能够多出时间来潜心修炼,所以一直不曾对乾钰动手。在他看来,乾钰已经对自己失去了戒心,做掉他随时都可能办到。没想到这一次,乾钰突然策划了土楼广场上的那起混乱。而严羽正是在执行乾钰的某个指令时露出了马脚,所以才被乾钰发现。
只是乾钰也不知道严羽仍旧保留着一身武艺,而且比起从前更加精进,否则不会选择自己单独解决掉严羽。此人心计智力都远超常人,可惜心胸过于狭隘,而且过于自负,容不得别人玩弄于他。虽然发现了严羽的欺骗,但是也不肯借着混乱直接干掉严羽,而是要将他领到偏僻的地方将事情说清楚再羞辱一番下手。
若非种种因果,最后也不会形成这样两败俱伤的场面。
还好,严羽身后刚刚多出一个红莲教的支持。而这么严重的伤势,也只有红莲药姬才能治好了。
“我昏迷了多久?”严羽开口问道。
“你从学校里出来是前天晚上的事情。”药姬答道,“不过你最快也要等到两天之后才能起床出门,我给你用的药虽好,但是你的心脉已碎,需要时间才能修补完成。”
两人说话时的感觉颇为古怪,虽然言语中是大夫和病人在讨论问题,但是语气却冰冷如同仇寇。
药姬的话说完之后,两人静默了一阵。严羽突然开口问道:“既然祝研和我们从前的家主一样,都只是你扮演过的一个角色,那么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祝研其人?那那位真正的祝姑娘可也是被你……”
药姬脸色突然一变,霍的站起身来,冷冷地道:“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严羽能够听出她的口气确实有了变化。之前的那些冰冷还有几分故作生疏的因头在内,但是这一次却是从里到外都凉个个透。
“我只是好奇,你现在的容貌还是当初在安定府时候祝研的样子。难道以后你都要以她的面目示人?为什么你还不露出自己的脸?”
严羽一口气说出好几句,却见药姬并不作答,而是出手如电,从他的胸口拔起两根银针,揣入了自己怀中,然后大步往屋外走去。
严羽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原来一直插着两根针。可是银针拔出之后,胸口一股难忍的麻痒感觉顿时传来,弄的严羽眼泪都流出来。他才知晓原来刚才药姬特意为他扎针镇定,可是自己刚才那句番话惹恼了她,于是连这待遇也没有了。
不过严羽却不认为自己问错了。原本她假扮严天昊,还可以说是各为其主,而且严天昊本来也算是红莲教中的人,只是后来叛变想要另起炉灶,严格地说起来并不占着道义。而在对付严府的人里,严羽最恨的只是严辛,对于药姬假扮严天昊的事情倒是并不太在意。
但是祝研这一次可就是药姬为了接近自己而刻意弄出的身份,而被冒名顶替的那位祝研却是个无辜者。
好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严羽对那麻痒感觉总算是适应了一些。这时听到房门响动,他原本以为是药姬又回来,抬头一看却是那福伯带着一脸老奸巨猾的微笑走了进来。
“怎么说不到两句就又拌嘴了?”福伯笑吟吟地坐在严羽的床头,却是看似随意地在严羽的胸前点了两指。
严羽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从那两指落处弥散开来,胸前那麻痒难当的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
“多谢福伯了。”严羽长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这功夫可只能管一个时辰,比不得药姬的银针。”福伯笑吟吟说道,“其实你莫要怪她。药姬的本家也是姓祝的。”
“哦?”严羽略一惊讶,“那她跟那真正的祝研……”
“应该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吧。可惜这孩子的母亲只是个丫鬟……”福伯叹了口气,“后面就是个很老套的故事了。所以从某种角度说起来,她也只是在假扮自己而已。现在她就是以真面目示人,可惜别说是你,就算是圣教中人也没有几个相信的。”
严羽默然,半晌之后才出声问道:“那她那位姐妹呢?”
“那也是我们圣教中人了。”福伯为人何等老道,话说到七分火候,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行动的结果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福伯出手,应该没问题吧。”严羽有气无力地说道。到现在他也看不出这位叫做福伯的老头究竟是几阶武士,甚至都看不出此人身上有没有气脉。可是只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