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灵脸色微微一变:“公子过奖了。”
“坐着一块儿吃吧,家里没有太多的规矩。”希北风笑着道。
“这,不合适吧?”冬灵有些纠结地道,尤其目光在那四坛子酒上面扫过后,眼里便愈加地戒备。
希北风笑着道:“放心,不会让你陪酒的。”
冬灵微微低头:“陪酒也是奴婢的本分。”
“那你陪他好了。”希北风打趣道。
冬灵想了想,便坐了过去。
希北风看得直郁闷,看样子是得分人。
娄皓日摇头一笑道:“在这里就不谈什么主仆尊卑了,要说的话我也是个给东家干活的,顶多算是个掌柜?”
冬灵略微讶异,她还以为两人是至交好友,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关系。
希北风无语道:“娄公子这种掌柜我可请不起。”
“别谦虚。”娄皓日哈哈笑了笑,便拿起酒坛子自顾自地灌了一大口:“真爽,你以前都是一壶一壶给的,忒也小家子气了一点!”
希北风笑而不语,也自顾自地喝着,最后两个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才各自回屋倒头大睡,反正手尾有人料理,终于体会到了当大老爷的舒服。
是夜。
城中乱糟糟的,四处都有呼喊声,甚至有多处起火。
沉沉睡着的希北风恍若置身其中,做了一个有点恐怖的噩梦,仿佛自己也是那其中的一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往哪里逃跑。
“公子,快醒醒!”冬灵的声音响起。
希北风挣扎着睁开眼睛:“怎么了?”
“城里生乱子了!”冬灵抓着希北风的手。
“娄皓日呢?”希北风疑惑问道,冬灵对娄皓日显然比对他亲近。
“我叫他不醒!”冬灵紧张地道。
“哦,没事,那就让他睡好了。”希北风撑着起身,让冬灵拿来点冷水,泼了一脸稍微清醒后,披着衣服走到院子。
望着某几处升起火光的方向,他不禁蹙眉,不可能那么巧几处地方同时起火,想来还是有人在搞鬼,只不过是传闻中的暗杀组织“乌鸦”,还是浮在明面上的“庆生门”,又或者是某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物,却是难以分辨了。
“不会有事吧?”冬灵眼眶微微发红。
“应该不会有事,对了,你是哪里人?”希北风道。
冬灵急忙道:“我是本城的,不是那个……”
见她不愿意说出云烟城,希北风点点头道:“我听老鸨说你是最近才到她那儿的,还以为你是幸存的人。”
“不是的。”
冬灵叹息道:“我爹想发一笔大财,借了钱跟着别人一起囤积粮食,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前任城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许多粮食,他囤积的粮食根本没法高价卖出去,一直在亏却还一直借钱死命地囤积,以为前任城主撑不了多久,没想到……”
希北风微微蹙眉:“你爹呢?”
“死了,上吊自尽的。”冬灵眼里溢出泪水:“虽然我知道他不该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明白,再怎么样都是你爹爹,他这么死了,你觉得委屈冤枉也没什么。”希北风宽慰道:“人各有命,也只能认了。”
“嗯,若不是公子,恐怕我在那种地方,早晚也没个好下场。”冬灵颇为感激道。
希北风微微摇头,她爹虽然该死,不过也可以说是被他坑死的,如今把人家的女儿解救出火坑,倒是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不免让人唏嘘。
站了一会儿后,附近并没有爆发什么乱子,希北风便对冬灵道:“回去睡觉吧,如果害怕的话,直接搬个铺盖到娄皓日屋里。”
“不用了,我陪您。”冬灵不好意思地道。
“也行,那咱们煮点茶。”希北风道。
“好的。”冬灵立马开始收拾起来,不久后院子内便飘满茶香。
静静地喝着茶,希北风没有再和对方谈话,一直到了早上,城里开始平静,娄皓日也睡眼朦胧地走出来,才去打开店门。
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火气,附近商铺和宅子都还紧紧闭着,也就是前面点的叶家武馆和他两家开了。
陆陆续续地有人朝着这条街道而来,是昨晚被波及的人过来治伤了,大多是轻伤且已经进行过临时处理,问题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其他地方分流过来的而已,不过人数相对来说还是超过了叶家武馆平时的接诊量。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见到这边还有一家药店,便赶过来想找个大夫看看。不过一看外面贴着的字条,再问了一句听确认只卖药不接诊,就顿时一阵无语,摇着头连忙跑回去叶家武馆,一边还直骂晦气。不过饶是如此,还是一直有人过来。
希北风颇为不解,但很快就问明白了,原来是有些混蛋,骗了排在前面的人,这边还有一家药店,要是急的话可以过来将就一下。
对于这种无耻做法,他也真是服气了,只能出手把药店的匾额直接拿下来,激发财气抬手将上面四个大字抹去。以指为笔重新书写,找了点金漆,拿着笔涂了上去后,重新将匾额挂好。
“心病?”
冬灵疑惑地念了出来。
希北风笑着道:“没错,心里有病就进来。”
对于这种赶客人的行为,冬灵着实不解,不过再一联想到他的北风帮的帮主身份,便又多少有点明白了,或许这个小店就是对方打发日子,或者说是联络人的一个地方,没有客人进来更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