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枝穿着的是小白鞋,见着这泥巴路,也是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忍着,以慷概就义的精神踏了过去。
周游叶瞧着她那小表情,笑话,“没走过泥巴路吧?”
“走过。”经常走,不过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住的还是土屋,一下雨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屋里到处都漏水,屋外的泥巴路早都汇成了一条小小的黄河。
她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白鞋,不忍直视,“这是我新买的鞋。”
“有时间进城给你买一双。”他特意咬紧了“进城”二字,弄得她像是地道的乡里人一样。
岑枝想了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城里来的就是会玩。”
周游叶被她噎着,她这话儿呲得准,他真没法儿接,于是颔首不语,只是往前走,跟上大队伍的步伐。不料林星那小伙儿早就到了,顺道还将一个个宿舍检查了遍,最后得出结论。有一间四人寝的宿舍,一间大床房。
众人果断决定:“周博士,您就和您妻子睡大床房,我们四个大男人挤一间。”
周游叶还没答话,林星又插嘴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去洗漱,你们夫妻俩自己收拾去。”
话落,几个人就颠颠儿地消失在视线里,那消失的速度贼快,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休息了还是去做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去了。
周游叶从兜里掏出钥匙,无奈,“拿他们没办法,我们先进去,雨下大了。”
是的,雨下大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从天而降,地面没多久便蓄了雨水,水面上倒映出阴沉沉的天,疾速飘荡的乌云,还有自己和他的影子。
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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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十多平米的房间,有独立浴室与琉璃台,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是嵌着一个不大的阳台,上面摆着几盆多肉。
天是彻底黑了,外面的雨势也愈发磅礴。周游叶卸了肩上的背包,招呼岑枝,“累了先去洗个澡罢,我来搭个地铺,这天气,睡地铺舒服。”
岑枝佯装淡然地问,“没有多的铺盖了吗?”心里却是无措的,同睡一间房,先不说气氛尴不尴尬的问题,她实在做不到忽略这个人的存在,睡个安稳觉。
“有,那也要等到明天去村长家要一床了,今晚将就一下。”
“哦。随你,我去洗漱。”
他“恩”了一声,专心致志地整理自己的地铺——凉席往地上一铺,拿了大床上双人枕其中的一个往席上一甩,随后自己躺下去,嘴里咬着一根黄瓜望着天花板发呆。
哗啦啦,淋浴的水声刺激着人的大脑神经,他想忽略都难以忽略,索性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插播无聊的广告,声音吵得像是要把人的耳朵炸掉,然而浴室里的声音照样在耳边回荡。
他烦躁地啃了几口黄瓜,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星,“睡了?”
“还没呢。”
“给我留个地儿,等会儿我过去。”
“啊哈?我说你有毛病吧……你那地方那么大!”
嘟嘟——林星的话还没说完,他撂了电话,静静地瞧着从浴室出来的人,穿着及小腿肚的粉色睡裙,上面还画着几个海绵宝宝,极其幼稚。她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见他呆愣望着自己,也回望过来,一双眸子里湿漉漉的,如同小鹿。
岑枝讷讷,“怎么了?”谁还没个少女心的时候,虽然这睡衣幼稚了些,但保守得很,什么也没露,但他这样望着自己,让人很是不舒服。
周游叶移至衣柜旁,将毛巾往自己肩上一甩,眼睑低敛,“没什么,我过去他们那边睡一晚,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