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采苓紧张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魏剑鸣道:「很好喝,跟娘亲煮的几乎一样好喝。」
宫采苓不禁一阵脸红。
魏剑鸣伸了伸懒腰道:「妙哉,喝了采苓你亲手调制的汤羹,我现在充满力
气了,明天一定可以一举攻下河东!」
宫采苓道:「明天又要打仗了?」
魏剑鸣点点头道:「没错,等会还要去凌帅、风相商议,明日一鼓作气打下
河东其余军镇!」
过了片刻,魏剑鸣起身出了帐篷,独留宫采苓一人在帐。
宫采苓呆得有些孤寂,想了想便出了绣帐,走着夜路去于秀婷的帐篷。
帐篷内还燃着烛火,宫采苓心想:「灯烛尤亮,婆婆还未安寝,但我这样冒
然来访,会不会惹她不快?」
她自幼丧母,但自从嫁入天剑谷这短短时日,于秀婷便对她关怀倍切,令得
她对于秀婷生出一丝依恋,而刚才的一番相处,更是把于秀婷当做自己的母亲。
「外边的是采苓么?」
淡雅的声音传来,宫采苓粉面微红嗯了一声:「是……是的……」
珠帘掀开,于秀婷站在门前,笑道:「夜间风大,进来吧!」
宫采苓只闻及一片暖融温香扑面而来,心中生出一丝温暖,跟着于秀婷走进
帐内。
帐内摆设颇为简单,只有一张床榻和两张软垫,宫采苓不禁有些讶异,自己
住的地方也算是高床暖枕,红烛妆台,但婆婆却是这般简朴,一点都没有一朝太
后之尊荣。
「婆婆……您怎么住的这般简陋?」
宫采苓支吾半天,不知说什么好,便随口了个话题道:「明天媳妇便让人
给您装饰休整一番。」
于秀婷摇头道:「不必了,行军打仗,无需这般讲究,待击败敌人有的是机
会装饰。」
宫采苓闻言脸颊又是一热,羞得低下头去,暗自埋怨自己胡言乱语:「现在
兵荒马乱的,全军将士都在奋勇杀敌,我居然还想着铺张浪费……完了,婆婆一
定会厌我不知简洁,不懂事理,」
于秀婷瞟了她一眼,多少猜出些端倪,拉过她柔荑道:「采苓,我随口说说
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宫采苓这才稍稍定神,感觉到婆婆的手掌温润若玉,暖和无比,不禁生出亲
近之意,但却又不敢造次,只是希望她能握久一点。
于秀婷道:「采苓,你怎么不在营帐里休息?」
宫采苓道:「剑鸣去商讨军机大事了,我觉得一个人呆得发慌就来探望婆婆
!」
于秀婷笑道:「那小子喝了汤羹了?有什么反应么?」
宫采苓道:「剑鸣很喜欢,都是多谢婆婆教导。」
于秀婷道:「有什么好多谢的,我那孩儿年幼轻狂,少不更事,我还十分担
心他日后之事,如今你屈身下嫁,也算省了我一番心事。」
宫采苓脸颊又是微微一晕,于秀婷道:「采苓,你知书达理,剑鸣能娶得你
自然是他福气,日后他若敢欺负你,你只管跟我说,我替你做!」
宫采苓垂首轻声道:「夫君对奴家十分宠爱,不会欺负奴家的!」
于秀婷笑道:「你倒也是乖巧,跟雪芯一个模样!我我虽被辉儿尊为太后,
但也不是帝皇人家,不管那些什么繁文缛节,你以后就不要那么拘束,我看你跟
雪芯年纪差不多,以后你也叫我娘吧!」
宫采苓微微一怔,道:「这可以么?」
于秀婷道:「怎么不可以,反正雪芯也外嫁了,我身边就少了个女儿,如今
多了你这么个媳妇自然是好的!」
宫采苓心窝一热,脱口而出道:「娘!」
眼圈一红,泪水涌出。
于秀婷道:「怎么哭了?」
宫采苓呜咽道:「奴家自幼丧母,今日触景伤情,不忍落泪……」
温婉笑道:「好孩子,以后你跟剑鸣、雪芯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宫采苓抹去眼泪,又抬起头来,柔柔地呼了一声娘,于秀婷眉开眼笑,越看
这个媳妇越是称心,俨然把她当做半个女儿。
初阳燎原,旌旗蔽日,龙麟战鼓再度敲响。
凌霄率大军压境,河东军无力再战,左武卫亦是军心不振,不消多时,便是
丧城失地,仅存最后的东景城。
裴国栋仿佛瞬间老了数十岁,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一夜间便成花白,皱纹也
更是深刻。
而黄土魔军连同厉帝都已经撤回后方,如今的东景已是一座孤城。
崔煊毅策马而来,在城墙下高声喝道:「裴世伯,河东八镇我军已得其七,
如今的东景兵弱将缺,你还要负隅顽抗吗,不如早早重择新吧!」
裴国栋怒道:「裴家世代蒙受大恒重恩,岂会背降贼!」
崔煊毅道:「世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恒国运已衰,帝星入魔,你又
何必这般愚忠呢!」
裴国栋呸了一口,啐道:「忘恩负义,背骨叛国之徒!」
崔煊毅神色一敛,微微一摆手,神火营出列,一字排开,吐出剧烈火舌,东
景城墙在一片火海中颓然倒塌。
崔家军铁甲趁着火势掩杀过来。
裴国栋怒斥道:「全军迎敌,随老夫杀贼!」
谁知却闻及一片惊慌声,回头看去,只见麾下士兵竟争相而逃,原来河东军
已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