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现下仔细一瞧他那模样,估计在房间里折腾得够狠的,头上的发蜡都按不住一绺绺发丝的倒竖和凌乱。脸颊侧还有女人手指甲的划痕。还有估计赶出来得太着急了,腰上的皮带都松着
亏得他这把年纪了,或许“晚节不保”四个字送给他正贴切。
有几人平日最看不惯他狐假虎威,此时难得逮住他的窘迫,忍不住笑意。
隋润东身边的人低声提醒他的裤子,隋润东的一张老脸愈发憋红,急急背过身去拾掇自己。
举动惹来众人更捺不住的哄笑。
当然。现在最重要应该把注意力投放在,究竟谁才是那个通过第三关的人而狠狠打其他人脸的?
负责主持相亲大会的吕品适时地现身,郑重地宣布:“唯一通过第三关考验的,也是唯一三道关卡通关的,是他----”
吕品的手臂一抬,指向某个方向:“梁道森先生。”
大家的目光全部循去。
始终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小年轻这才站起身,从容淡定地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礼貌地点头致意。可能就差双手作揖谦虚一句“承让”“承让”。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意料在于,本以为妥妥的该是隋润东。
情理之中是因为,梁道森确实是前两关的三甲人选。
而结果宣布之后,大家虽有不服气,但并没有嚷嚷发泄----对这次参与相亲的人选,彼此了解过,这位梁道森,大多数人不熟。是宗族里那位驼背长者推荐上来的远房外孙辈分的人。
隋润东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望向阮舒,垂死挣扎似的确认问:“庄小姐,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了吗?!”
阮舒未正面直接回答他,只心平气和道:“不是我的决定,而是游戏规则帮我筛选出来的结果如此。从第一关有人闹着说不公平的时候,我已言明,既然大家选择前来参加,就是默认我所制定的游戏规则,期间自由大家弃权退出。”
“我也很遗憾,我们没有办法亲上加亲。但,愿赌服输。族里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相亲大会的进程他们也一直在关注,或许现在,结果已经都传回去了。”
“”
隋润东的表情难看得无以复加。
一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一口气:“隋老哥,行了,确实愿赌服输,谁让咱们活到这把岁数,还不如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子来得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这哪里是劝?分明幸灾乐祸的意味更浓重!
隋润东脸色紫胀,愤怒地瞪向二楼阮舒的身影,宛若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
吕品则在做收场的总结陈词:“劳烦众位今晚放下手里的事情临时前来赶这一场,我代替我们姑奶奶谢谢大家对她的厚爱。和我们姑奶奶做不了夫妻,仍旧是朋友。往后在整个大家族里。也仍旧是一家人。”
客套话,听听便可。
大家陆续走人,走人前都不忘过去向那位名叫梁道森的小年轻道喜。
“小伙子不错,原来这么有能耐。”
“等着喝你和姑奶奶的喜酒。闹洞房的时候我们哥几个绝对不会放过你,哈哈哈”
“有福气啊你,不过还是要继续加油啊小心哪里没做好,惹姑奶奶不高兴,姑奶奶随时把你给踹了我们都坐在候补的板凳上呢”
“”
唯独隋润东是气咻咻地忿然离场。
见状。二楼的阮舒唇角微微一哂,面无表情地转身,正发现角落里,荣一拉着庄爻,表情愤慨,像在质问什么。
阮舒双手抱臂,凤眸一狭。
荣一留意到她的身影,立即和庄爻停止了交谈。收敛了神色走回来,给她重新倒好茶。
阮舒穿过珠帘,坐回椅座里,接过茶盏,扣着茶盖轻拂茶面,轻轻啜两口,然后启唇:“什么事?”
荣一觑了一眼庄爻的方向,发现他已下楼出去了,估摸是要去找闻野对质。
荣一收回视线,这才弯下腰背,压低声音汇报道:“大小姐,码头的事儿办成了。青门那两个堂口今晚有批货被警察扣下了,逮个正着。他们安在庄家码头上的货仓也被搜查中,估计会抄出不少的东西。”
阮舒眉头高挑一下,问他确认:“闹得越严重越好。一定要把庄家狠狠拖进这趟浑水里。”
“大小姐尽管放心,”荣一笑了笑,“明天肯定能传来好消息。”
阮舒倒没什么笑意,睨他的表情,眸光清锐,本欲再问话。
吕品在这时带着那个名叫梁道森的小年轻上楼来了。
楼下的人声渐无,似差不多已走光。
吕品缓步渐近,停至她跟前,含笑躬身:“姑奶奶,梁先生来和您打声招呼。”
旋即侧身让开。
梁道森现在阮舒的视野里。亦是彬彬有礼:“姑奶奶。”
他一出声问候,首先称呼上就与闻野所假扮的他区别开来了。
因为闻野没喊过她这个被她占便宜令他吃亏的叫法,昨天在场时,和隋润东一样,唤的同为“庄小姐”。
待他抬头,阮舒才得以近距离地看清楚他的面容。
因为本就对这个姓梁的不熟悉,她不懂是否哪儿的细节有差异,反正在她看来,再一次证明,样貌上与闻野昨日假扮的无差。
她在看过梁道森的资料之后,心里也有数,庄家的族人对梁道森恐怕不熟悉,才愈发方便闻野的乔装。
至于这个梁道森的眼神看起来可比闻野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