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陡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松开手中的刀,连连往后挪身体,不可思议地盯着鲜血淋漓的林翰,空白的脑袋一时之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大小姐!”
保镖第一时间要跑上前,焦洋厉声一句“站住!”,一把将保镖掼出门外:“谁都不许破坏案发现场!马上叫救护车!报警!我是警察全部按照我所说的来!”
保镖即刻掏手机照做。
说罢,焦洋迅速地进来房间,查看林翰的尸体,确认他断气之后,又对外面的佣人道:“救护车不用叫了。”
“人已经死了。”这五个字,焦洋是转向阮舒说的。
阮舒霎时面色苍白如纸。
焦洋顾不得她的反应,拨了号码出去之后:“周锐!你现在在哪儿?赶紧去找谭伯伯,让他婚礼暂时延后,通知下去有宾客全部原位待定不能擅自离开别墅!我人在三楼十三号房!具体情况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不是我做的。”阮舒的脑袋从宕机状态拉回部分冷静的思绪,卡住喉咙的话这才挤出来。
“林二小姐先不用着急做任何解释,等一会儿警察来了再慢慢说。”焦洋挂断电话如是道,神色肃然。
阮舒感觉那是一种在电视上才会看到的警察看犯罪嫌疑人的目光。
当然,她非常清楚自己是被栽赃的,正因此,她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尚能迅速镇定下来,但心底仍然不可避免地凉意大盛,因为目前的情况真的对她相当不利。
林翰他……
她呆愣地又看回尸体,林翰的肚子看起来简直像是要被戳烂了,伤口杂乱无章惨不忍睹,令人难以直视。
撇开眼眸,阖了阖眼皮,回忆一遍自己敲门后莫名被打昏旋即清醒后便是如此场景,心中浮现一个人的名字——谭飞。
她急忙询问被禁令于门口的保镖:“你是不是一直在外面?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从这个房间出去过?”
“没有。”回答她的是焦洋。
阮舒转眸。
焦洋刚查看完林翰的伤口有了初步的判断,眼风扫过掉落在她脚边的刀,最终抬眼与她对视上,目光比先前还要像看待罪犯,道:“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并且在房间外面等了很久,没有看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而你自己现在也看到了,房间里除了你和林翰以外,没有其他人。”
“怎么会没有其他人?!”阮舒骤然发现情况似乎比她所以为的还要糟糕,她诧异非常地追问,“不可能!不可能没有其他人!谭飞呢?谭飞在哪里?!你们今天谁见过谭飞了?”
“谭飞……?”焦洋先是皱眉,继而道,“林二小姐你放心,虽然目前你是最直接的犯罪嫌疑人,但不排除其他可能,刚刚已经说了会让所有宾客都不动,等负责案子的警察来了自然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侥幸逃脱的罪犯。”
他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且道理阮舒也明白,可依旧无法完全安抚她内心的动荡——这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啊!是杀人啊!杀人!
脑海蓦然闪现过某些陈旧的画面,与眼前的场景交错在一起,她忍不住战栗,紧紧地蜷缩起手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林翰如果死了,那碟片呢?碟片的下落该怎么办?
“焦大!”外面的过道上在这时传出周锐的声音。
不瞬周锐和单明寒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明显也被房内的场景所震慑住,旋即不约而同地将异样的目光投向阮舒,“这……”
“怎样?”焦洋行至他们面前问。
周锐点头:“都按照你所要求的做了。”
“林二小姐。”焦洋又转回到阮舒面前,提醒道,“案发现场需要保护,请林二小姐先跟我到旁边的房间,等待警察的到来。”
“好……”阮舒钝钝地点头,一开始没能站起来,因为两条腿有些发软。
焦洋避开她手上的血迹,握住她的小臂扶了她一把。
“谢谢。”阮舒淡声。
走出十三号房没几步,但见长廊的楼梯处也是闹哄哄的一片,是四楼有人下来,两三个佣人跑下来大喊着什么“救护车!救护车!要出人命了!”
“怎么回事儿?!”周锐连忙揪了个佣人问话。
未及佣人回答,却见后头王毓芬挺着大肚疯了一般地就朝阮舒扑过来。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阮舒自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王毓芬掴了一记耳光,然后用力地揪住她的头发,头皮都快被揭下来似的,又被拽得身形晃动直往墙上撞,转瞬大腿便再狠狠挨了一脚。
一连串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然难以想象竟出自一个孕妇的爆发。
哭喊的咒骂声更是贯穿期间:“贱人!贱人!贱人!你还我湘湘!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你拿命来偿!”
“姐!”
林璞惊呼伴着他的身影闪电一般冲了过来,护住阮舒邦她挡住了王毓芬的下一脚。
焦洋和周锐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情况,同一时候拦住了王毓芬。
后头林承志慢一步赶来,抱住了王毓芬:“你冷静点!你小心你的肚子!”
后一句话进一步激怒王毓芬,转而边哭喊着边疯狂地捶打林承志:“又是孩子!又是孩子!这个孩子是你孩子湘湘就不是吗!湘湘现在人都没了你还说得出这种话!”
“你冷静点!”林承志满面怒火却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