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的脸挨在傅令元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磁的嗓音从他的胸腔带着懒懒的笑意传递出来:“她害怕不害怕是她的事,我是她男人,要展示的是我随时都有保护她的能力,让她有充足的安全感。”
“啧啧啧啧,”陆少骢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揶揄,“阿元哥,你故意的吧,就是为了说这番甜言蜜语,元嫂,你可得美的了。”
阮舒不吭声,圈紧傅令元的腰,在他怀里无声地弯了唇角。
“爸,你瞅瞅,阿元哥连在你面前都毫无顾忌地秀恩爱,目无尊长。”
闻言,傅令元转眸看向陆振华:“舅舅,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不多逗留了。游轮很快要靠岸,我从昨天上游轮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陪阮阮在游轮上逛过,想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
陆振华并未挽留,十分体谅地颔首:“嗯,去吧,再耽误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谢谢舅舅。”傅令元起身,这才把阮舒从他的怀里放开。
“陆爷,我们先走了。”阮舒也礼貌地道别,任由傅令元牵着她的手从椅子绕开。
汪裳裳和阿东已经被带下去了,地上只剩尚未清理的一滩红色液体和一滩黄色液体。
临走前,阮舒还是忍不住好奇,轻飘飘地往餐桌上扫了一眼,看到那团东西的瞬间,胃里蓦地涌上来一阵恶心,她连忙强行忍住。
目送他们的背影,陆少骢摇头晃脑地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元哥一遇上元嫂的事情,拧脾气就上来了,爸你的面子都不是特别管用。瞧瞧,还是得把元嫂请来,才能够和平解决。”
陆振华喝着茶,鹰隼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精光:“阿元的这个女人,越看越不是个一般角色。”
“元嫂当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陆少骢轻嗤,“裳裳这个蠢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上一次惹了阿元哥,还不吃教训,现在妄图害元嫂。简直是活该。”
转眸他看向陆振华:“反正这件事上,我站阿元哥这边。如果不是爸你出面,我都打算把裳裳丢海里喂鲨鱼。”
“真喂了鲨鱼,你回去要怎么和你妈交待?”
“那也没必要为了裳裳惹阿元哥发火吧?”
“没关系,阿元不会真因为裳裳和我们闹僵。否则他也不会默认我把阮小姐找上来。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陆振华放下茶杯,盯了眼面前盘子里的那团血淋淋的耳朵,挥手让手下人端走,尔后接着道,“我们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妈,你妈也一直盼着有个女人。裳裳蠢是蠢,但她和你妈投缘。怎么样都得给她保下来。”
陆少骢自然明白,摊摊手,没再接话。
蓝沁贴心地把一颗酸酸的青橄榄递到他的嘴边。
……
阮舒跟着傅令元一下二楼的船舱,便再也没法强忍住那股子恶心,挣开他的手快步小跑到船舷,扶着栏杆伸出脑袋,对着海面一阵呕。
傅令元的掌心抚上她的背,帮她轻轻地顺。
什么都没吐出来,阮舒趴在护栏上缓着气儿,问:“所以陆振华找你去,是为了给汪裳裳求情?”
“嗯。傅太太不是都看见了。”
阮舒嘴角一哂:“汪裳裳的命可真好。”
“只是利用价值还没全部榨干而已。”傅令元勾唇,随即话锋一转,“傅太太今天又让我见识到了全新的一面。”
“哪里是什么全新的一面?”阮舒抿唇,盯着洒了碎金似的海面,神思飞离了身体一秒钟,再收回,她淡声,“我‘蛇蝎心肠’的名号,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傅令元轻笑。
少顷,恶心感基本消失,心头不再泛呕,阮舒转过身,背抵着护栏。
“怎样?还难受?”傅令元面对面地揽她的腰,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没事。好多了。”话是这么讲,但阮舒的眉头依旧深深蹙着。
“傅太太又不听话了。”傅令元拨拨她的发丝,嗓音沉沉,谙出责怪:“我都已经不让你看了,你还非得自己偷着看。就那么喜欢血淋淋的东西?”
阮舒稍加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第一次见人家的耳朵被活生生地割下来,有点好奇。”
当时陆少骢所用的措辞还是“战利品”,这样算起来,当初谭飞的手指头,也是其中一件“光荣伟绩”?
“好奇?”傅令元闻言执住她的下巴,哧声嘲笑,“结果呢?你的胆子根本没能撑起你的好奇。”
阮舒拂开他的手:“我恶心并不完全是因为盘子里的那团东西。”
“那还因为什么?”傅令元折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