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声中。
混战,已然开始。
南宫星牢牢盯着方群黎,正伺机出手的当口,耳边突然又飘来一句带着阴森
笑意的话,“五两,我和你赌这些人里,其实没几个真正的天道。”
南宫星心中一凛,提气拧身,大魂手毫不犹豫将劈面而来的两块黑影捏在
掌中,抓住一看,才发现并非暗器,而是两张骨牌。
“杨昙!”南宫星甩手将骨牌打回,但来处已不见对手踪影,只得提气道,
“你也要来趟这混水么!”
“趟?”杨昙一声轻笑,忽的从南宫星身侧人后闪出,一把又厚又长的赌桌
铁尺直刺向南宫星肋下,道,“我可早就在水里了。”
南宫星心念急转,情丝缠绵手真气盘绕将铁尺带向一旁,道:“天道?还是
七星门?”
“赌赌看咯。”杨昙旋身横斩,气势惊人,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口中
犹有余裕道,“买定离手,杀我揭盅!”
南宫星一掌格开铁尺,小臂被震得一阵酸麻,“好!一千两,我赌七星门!”
杨昙斜进一步,铁尺如剑连连反撩,笑道:“方才我压了五两,连上你的
女人欠我的帐,这便算是打平,两不相欠!”
这便等同于承认自己正是七星门的杀手。南宫星心头微恼,内息霎时转阴,
一记孤烟掌反击回去,道:“你真当这是杀我的好时机么!”
杨昙知道厉害,铁尺一荡向后退避,笑道:“没办法,换了雇,性子急,
不肯给我多些时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办事,以后我拿什么和人打赌。”
话说至此,周遭围观的江湖人中突然传出数声惨叫,几个声音从各方高叫道
:“大家小心!他们要把咱们这些蜀州高手都扼杀于此!”
“不能便宜了姓唐的和姓白的!”
“大家动手!先把他们拿住再说!”
一番呼喝,又有几人率先拿出兵刃,顷刻间呼啦啦又带出十余人杀入场中,
如意楼伏在外围的子不得不飞身赶到助阵,可一见多出许多外来帮手,原本就
心神不宁的那批江湖武人也跟着按捺不住,挺身出手。
方群黎和裘贯虽说最早出阵,却都只在峨嵋列前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对手简单
缠斗,方群黎只使些常拳脚功夫,裘贯也只是拿出无形镖掠阵,与如意楼搏杀
最为激烈的,反倒又成了旁人。
薛怜一见裘贯便快步逼近,可行至半途,身侧突然感到一股极为凌厉的迫人
威吓,她连忙顿住步子握刀看去。
清心道长提剑在手,就在一丈之外冷冷的看着她。
眼见被卷入其中的对手越来越多,站在白家身侧的几个年轻人面色都不太好
看,唯有邢空尚算镇定,问沙俊秋道:“沙大个,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沙俊秋微一摇头,道:“你们散开,护住周围。我去。”
话音中他抬剑横举,周身真力往剑锋凝聚,就见剑尖微微颤动,缓缓伸出一
丝寸许剑芒。
这想必就是他赖以成名的破天一剑。
邢空知道厉害,立刻带着几个年轻人闪到一边。
可不曾想到,沙俊秋一声暴喝,剑气纵横,掌中寒光一兜一转,竟反身一折,
气势惊人的刺向近在咫尺的白若云!
这一剑可以说是沙俊秋毕生所学凝练而成,常招式一贯求稳的他,据说只
有这一剑可以跻身一流高手上层。
二尺开外,破天一剑,邢空他们还不及反应,那剑芒就已越过了四大剑奴中
两人之间的缝隙。
但也仅仅到此为止。
一直好似石雕泥塑般稳稳站定的四大剑奴,竟在剑气暴起的那一瞬,同时有
了动作。
四把平平无奇的长剑,从不同的方向平平无奇的刺出。
然而在出手后的眨眼之间,那些平平无奇的剑尖,竟发生了一丝奇妙的颤动。
颤动的剑尖彼此应和,好似投进水面的四枚石子激起了互相波涉的涟漪。
沙俊秋的剑一被卷入那剑气的涟漪之中,就好似刺入粘稠沉重的泥浆,眼见
离白若云的胸口只差数寸,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透。
最锋锐的气势刚一消减,四大剑奴的剑招马上又起了变化。
春风化做龙卷,涟漪转为惊涛,四把微微颤动的剑,突然凝住,刺出。
再精妙的招数,也不可能堵死对手所有的生门,即便是昔年不世出的魔刀天
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也曾被找出过可以毫发无损躲开的死角。
因此,才会有变招,有虚招,有后招。
但那仅仅是是指两只手,一把兵器。
四大剑奴有八只手,四把剑。
他们不变,不虚,不必追击。
他们只是同时刺出了一剑。
这四剑,却融为一体,化做了一招。
天上天下,绝无仅有的一招。
这一招若该有个名字,那便只有一字最为适。
死。
周围所有看到这一剑的人,恍惚间竟都好似看到了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看到
了冰天雪地万物枯萎,看到了惊天巨浪夺命无情。
只有功力深厚的高手,才能明白那并非是完全的幻觉,而是从剑招中爆发出
的无边杀气。
没错,那杀气并非来自四大剑奴,而是来自那鬼哭神嚎的一招。
只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