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世家虽早已败落,但余脉犹存,南宫又不是什么大姓,武林之中携此姓
氏冒头,必定会有此一问。
南宫星摇了摇头,笑道:“这便是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兰姑娘你也不必向太
多人提起,该知道的人知道,也就够了。”
旁枝末节已经解决,他直接道:“既然要我帮忙,总该叫我大体了解一下目
前的情形吧。”
白若兰点了点头,道:“其实比大家都知道的事也不多多少。不然也不会把
我急成这样。”
她没什么心机,人却并不蠢笨,讲述起来条理分明详略得当,顷刻便把现状
说的清清楚楚。
白家人的确没有得到什么进展,田灵筠指认的那个光头根本没人听说过,整
个别庄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峰顶本家住处也找了一圈,依然没有孙秀怡的半点
踪迹,只好封了那间小筑所在的院落,等帮手到了再做打算。
他们在等的帮手是白天英的朋友,因为是官府中人,便刚好让今日上山贺喜
的官差带话过去求助。
那人叫冯破,在西南四州也算是一号人物,曾在天下第一女神捕玉若嫣手下
当过两年副手,积功升迁,如今已是正六品下三等紫衣卫,比老上司差了不足半
级,蜀州江湖门派众多,冯破因此并未调至中京,而是兼了个六郡总捕头的虚职
负责蜀州重案。
白天英托这么个人来帮忙,显然也在担心此后的事态变化。
新娘子没找到,唐门的贺礼也一样没有着落,而且比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要藏起阴阳透骨钉和大魂针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易如反掌。
无从下手的白家五老,不得不将方向转入分析一途。
白若兰对纯粹嘴皮子上的功夫不以为意,便没再多待,之后情形如何,她也
一概不知。
“你要是觉得有用,明天我去问问。反正他们议论出什么事,也不至于瞒着
我。”她仍不觉得只是坐在屋子里空想就能找到凶手,但南宫星想知道,她也只
能帮忙。
毕竟家里其余人都不愿她掺和进来,她想做点什么,能作帮手的爬也只有他
了。
其实南宫星和白若兰的家人倒是一般的想法,只不过按他的判断,白若兰完
全置身事外,并不代表着就会平安无事,反倒是这样积极投身进来,让他有机会
陪护在身边更加安全。
他心里笃定的很,那血字所说的“你们”,指的不可能是别庄中所有活人,
只可能是白家上下这大几十口。
而凶手若真是白家内部的人,最可能牵涉到的,便是阁一职的交替,白天
武与其子女,自然就是最有可能的目标。
心念所至,他略一斟酌,问道:“我有件事不知问的是否冒昧。兰姑娘,你
哥哥这次大婚之后,暮剑阁下一任阁,是不是就非他莫属了?”
一提起哥哥,白若兰的双眸便颇为骄傲的抬起,微笑道:“就算叔伯爹爹他
们没打算宣告天下,难不成还会有别人可选么?我那些堂兄里,松哥太过老实,
大伯早早就说了他性子不,不必考虑,竹人虽不错,但年纪太小,剑法也还
差得远,四叔提都不敢提。至于其他的,不是我说,连给我哥哥擦剑鞘都不配。
五叔都想着把他那几个儿子送回商号去了。”
不敢提到自己已经偷偷看到白若麟的事,南宫星故意问道:“说起来,你二
伯就没有后人在这边么?”
“那疯……”白若兰张口就道,说了俩字,硬生生咬回了后半截,颇为生硬
的转道,“风平浪静的好年头,二伯的孩子都去读书,将来要考状元,可看不上
我们这帮打打杀杀的疯子。”
说到疯子时,她颇有些心虚的扭开了头,不敢看他。
毕竟是家丑,她不愿提也属正常,南宫星沉吟片刻,本想问问思梅是谁,又
怕引起她不必要的戒心,性将话题引入他另一件不得不问的事上,“那你哥哥
还真是大好前程,按说,早该有不少人家的姑娘托人说媒了吧,怎么拖到这时才
跟峨嵋结亲?万花丛中,看迷了眼么?”
“我哥哥才不是那么fēng_liú的人,”白若兰似嗔非嗔的瞪他一眼,道,“他此
前也有个喜欢的姑娘,可……可身份实在不,若是这场婚事顺顺利利,将来嫂
子度量也不小的话,兴许家里还能给她留个地方。说起来……我好像有阵子没见
着她了,难不成惦记着想要明媒正娶,伤心远走了么?”她说到最后,倒像是喃
喃自语一样,语气中好像还略有些愧疚。
“你也认识那姑娘?”
“嗯,”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之中,随口答道,“她本来就是替我们家女
眷浆洗衣服的短工,亏我以前还对她不错……哎呀,不说她了,她一个孤女半点
功夫不会,你难不成想说是她跑回来破坏我哥的婚事给自己出气么?”
南宫星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怎么会有此猜测。”
白若兰也发觉自己的气来的好没道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着神色一黯,
小声道:“她叫李秀儿,人其实很好很好,比起峨嵋来的生人,我到宁愿她做我
嫂子。说不定,还引不出这么多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