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离愣了片刻,伸出双手环抱住蓝衣男子的精瘦的腰身,“夜染,对不起,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用光洁的额头蹭了蹭夜染的脖子,很快,夜染白皙的脸染了一丝绯色。
“所以,以后若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伸手抚上原初离如墨的发丝,温润地开口。
原初离点点头,“夜染,陪我睡觉。”看着夜染布满血丝的眼睛她便知道夜染一定是连夜赶路,很久没有休息了。
夜染身体一僵,最后轻轻一笑,云开月明一般,柔柔暖暖的,“阿尘,你莫不是男儿装扮久了竟忘了自己是女子么?”轻柔低沉的嗓音如湖中波光点点散开。
原初离手支着下颚,靠在枕头上静默地望了他半晌,殷红的薄唇倏地勾起一抹微笑,“小时候我们不是也经常这样么?”那个时候她的身边只有夜染。
夜染脸上闪过一丝赧色,“那个时候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可是夜染似乎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呢?”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慵懒语调,“我们可是有婚约呢!夜染竟不记得了。”惆怅低头,故作失落地说。
“永世不忘。”眸波一漾,琉璃般的茶褐色眼眸很是灼亮,幽深地望着原初离,郑重地开口。
他没有忘,只是没想到阿尘竟也一直记得。
一直以为他们的婚约只是儿时随口说的,做不得数,却原来阿尘也一直放在心上。
夜染也不推辞,脱了衣衫在原初离身边躺下,慢慢沉沉地睡去。
原初离看着夜染浅浅扬起的唇角,也微微一笑,手抚上他的眉眼,看来他是真的很累了。
思绪不由回到了他们初次相识的那一天。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穿女儿装,她欣然却也失落了很久。
她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就去世了,所以她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而那个人,她名义上的父亲,她出生七年第一次见到他,居然是因为那样的理由。让她为诱饵来查清楚蔚京女童失踪是何人所为。
想到这,原初离不禁苦涩地笑了笑。
其实她并不是原国府的小公子,而是十年前被灭门的奚家之人。
在她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奚炎明,两人之间似乎除了厌恶和漠视,再无其他,何其悲哀。
七年第一次被允许穿女装,只是以她为诱饵。
最后她被抓,关在了地下暗牢中,在那里她遇到了夜染,最开始她以为夜染也是被抓来的,到了后来才知道不是。
夜染从小到大都被关在在不见天日的暗牢中,在关押他的牢房里,除了一位照顾他的瘸腿老人,再无其他人。
与她关在一起的女孩都相继离开了,只有她被留在了这里,似被人遗忘了一般。
她试图与在她隔壁牢房的夜染说话,但那个时候夜染根本不理会她,只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看自己手中的书。
她当时就感到好奇,他从小被关在这里难道是他的父母得罪别人了,可是关他的那个人好像没有要他命的打算。
闲的太无聊的时候她就尽量装出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试图找那些狱卒聊天,顺便打探一些情况,可能是她比较可爱,那些狱卒对她也算是有求必应,只除了不放她出去。其实她也没打算出去,这里除了没有爱护她的哥哥,其余的一切她觉得比之前的还要好。
那些狱卒会经常带给她一些小零食和小玩意供她消遣。
她从小就没有一起玩的人,所以看见夜染那么孤独,她感觉像是找到了同类。她试图将自己的零食和玩的东西给夜染,可是他依旧不理会她。却不巧被一个狱卒给看见了,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让她最好不要和夜染有太多的交集。
她当时不解,追问原因,对方也只是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在那以后,她便对夜染的身份来了兴趣,那那些狱卒要不对夜染的身份一问不知,要么就是讳莫如深,不愿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