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白坪山附近的天气果然如张良所言一般,看着头上黑云压城的乌云,以及暴风雨所带来的压迫,杨林深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已经得到斥候的汇报,得知不出一个时辰,李由的大军便会经过此地。
他拍了拍李霸的肩膀,对身边的两员虎将说道:“切记,一定要保证韩王的安全。”
“主公请放心,我等明白。”曹参立刻回复道。
“这便好,汝等下去安排吧。”杨林挥手吩咐道,然后他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冰冷的雨水令他扫去全身的疲倦。
哗啦啦的暴雨让远处的视线模糊,非常利于埋伏。
“沛公,当心着凉。”张良披着斗笠走过来,略有关心的说道。
杨林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乎,他颇有担忧的凝重说道:“我还是担心韩王的安全,万一未能救出,张良先生有何打算?”
张良闻此,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叹口气,双眼远眺雨景,心情沉重的开口再道:“不瞒沛公,此事张良还未有打算。”
“张良先生心有大志,林以为此战不管结果如何,先生都应该以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最轻。”杨林负手而立,沉默片刻,才说出心中所想。
“百姓为重。”张良低声嘀咕着,他放声大笑,“好一个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最轻。国破山河在,家破人必亡,沛公。张良受教了。”说罢,他拱手行了一个学生礼。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随着雨水的落下,这几日的沉闷与干燥也挥之而去。整个沛军算上陈胜的部队,已经有了一万两千余人,都严阵以待的匍匐在白坪山山谷两侧,他们身穿银色的盔甲,非常的显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盔甲还是项梁所发。而杨林因为没有资源更换。所以士卒们也未脱下。
滴答滴答急迫的雨水声完全阻断了敌军的马蹄声,而且雨中行军也没有尘土扬起,所以杨林他们都在等候斥候的情报,否则。他们也无法判断出李由究竟何时到来。如此静静的淋着雨水等待。许多士卒虽然披戴斗笠。但全身依然是淋个通透,冰冷的雨水让人禁不住冷颤。
“禀将军,前方发现秦军。”不多时。斥候急速的跑到张良面前,抱拳汇报道。
张良闻言,他看向杨林,说道:“沛公,良拜托了。”他再次行礼。
杨林微微点着头,急忙避开,道:“先生,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林必会尽力营救。我已命李霸和曹参做好了准备,就请先生放宽心。”
“如此甚好。”张良感动的再道。
此时白坪山下一队约五十人的秦军冒着雨水进入峡谷,这些秦军是先行探路所用,他们一个个脚力十足,时不时看向山谷两侧,可惜沛军以及韩军都隐藏在灌木丛中,再加上雨水令视线模糊,这些秦军并未发现异常。
很快,探完整个峡谷,这一队秦军立刻返回,不多时,李由的旗帜出现在了张良和杨林的目光中,五千黑甲秦军迎着雨水急速前行,险要的峡谷留下泥泞的脚印,秦军中军是一组运送粮草的车队,不用想也知道,李由是急忙赶去大梁城的。
而在辎重车前面,还有一辆囚车,韩王成正被困在木制的囚牢内,雨水击打着他的脸庞,顺着散落的头发流进怀中,他整个人双眼空洞,就那么无助的靠在囚牢上。
见到韩王成,峡谷上的张良心中激动,他低吟道:“韩王,您受屈了。”
“张良先生,可以进攻了。”杨林见李由大军已经全部进入峡谷,从旁提醒道。
张良平复了心情,沉重的点头道:“沛公,开始吧。”
闻言,杨林立刻拔剑,说道:“李霸、曹参冲进敌军,劫下囚车。斥候,速传令前方,命韩信阻断李由去路。”
“诺!”随着杨林的命令,战斗的号角响起。
李霸和曹参立刻带领近千名沛军从峡谷冲杀下去,而韩信也率五千人从正面阻拦李由。
“不好,有埋伏。”李由见到前方和两侧的伏兵,立即知道自己中计了,他高声喊道:“全军听令,随我杀!”
“郡守,姬成怎么办?”
李由没有过多的猜疑,他见来袭的军队旗帜并非张良的韩军,于是说道:“不用管他,先击退敌军再说。”
“杀啊——”
两军近万人马在狭长的峡谷内展开了殊死搏斗,“汝等反贼,人人可诛之。将士们,杀光他们,皇长子还在大梁城等待咱们。”李由一马当先,他曾经师从蒙恬,武艺自然高强,此刻他一人就连斩沛军数人。
见到这个情况,后方负责指挥的韩信令旗扬起,王山、周勃二人迅速杀过去,他们二人杀到后,顿时令李由感到压力,再也无法砍杀沛军。而后,韩信令旗再起,雍齿大吼一声,他身后的沛军像一头头脱缰的马,丝毫不顾雨水的打击,快速的冲入李由大军中。
前方韩信领兵牵制,两侧的李霸和曹参也带兵杀到,他们从两翼插入,目标明确,正是奔着囚车所去。秦军虽然反抗阻拦,但乱战之中,也无暇分出精力去护住韩王成。很快,囚车附近的秦军全部死在剑下。
囚车中的韩王成惊恐的看向李霸,见后者悍勇无比,杀人毫不犹豫,如此的血腥令他胆颤,他唯唯诺诺的问道:“将军勿杀我,在下只是囚徒而已,并非秦兵。”
“汝可是韩王成。”曹参拱手的询问道。
韩王成不解的点着头,他再道:“将军,有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