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荁看了眼丹丸,毫不犹豫吃了,入口即化。一阵清凉冲上脑袋覆过刺痛的额头伤口,神思比之更清明。
“接着下来,睡一觉就好了。”
她听完最后这一句,就见夏安歌拿着沾染鲜血的石头再砸了过来,而这一次,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眼前很快的便陷入黑暗。
夏安歌单手抱住晕倒的人,汹涌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前襟。另一只手上的石头,被轻易抛在了梁含的附近。
小姑娘们哭声忍不住更大,尤其是梁含,寒意遍布全身。
“内门弟子,很得意?”夏安歌笑得更欢了,缓缓转过来看着梁含一字一句说:“那当记名弟子呢?”说完便笑容沉下,看向遥遥而来的橘黄小灯。
待提灯之人到了之后,梁含承受不住崩溃大哭道:“不是我干的,不是,不是,不是我!!!”
甘茹莲望着面前场景,心如沉底脸色难看。
玄乾峰律令堂内,夏安歌并润泽峰张砚、何小梅、梁含和栗云锦等人跪在地上。上首主位是律令堂的执事大长老:冷玉广。
“小儿心性闹出些不愉快也是正常,但弄出一个昏迷,一个甚至危及性命,你们真是好大的胆量!”冷玉广天生一张凶相,不怒自威,此刻他一句重话让除夏安歌以外的女孩们瑟缩惊恐,眼泪又止不住滑落。
左边坐着的润泽峰执事长老邱如玲忍不住了,掐着嗓子讽刺道:“冷师兄,小儿心性这个我不否认,可是今儿跪着的可大多是我润泽峰内门弟子,天赋上佳、家教顶好,且平日里受的教导都是严于律己,可不敢做欺负这档无耻之事。”
“不敢?邱师妹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啊!”右侧自然是坤元峰的执事大长老钟老胖,嘴里反驳着,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怪嫌脏眼一般。
邱如玲大怒,道:“别忘了是你们坤元峰弟子上赶着来我润泽峰。”
“对啊,可不就是去了你们底盘,才会被随意欺负。”钟延兴冷笑,悠哉着拨弄茶沿。
“你个满口胡言的人!”
“够了!成何体统!”冷玉广大喝,手中玉杖狠狠砸地。看见钟老胖丝毫不受影响,额头更是青筋直跳,重声道:“我喊你们过来,是解决当前,不是来在一群娃娃面前当跳梁小丑!”
这番怒斥让二人收敛了不少。
冷玉广已是不指望这二人能解决出来什么,一一扫过梁含、栗云锦等人,便将话口转向她们:“润泽峰的几个小娃娃,你们且先来说说。”
梁含、栗云锦等人不敢与冷玉广对视,他的问话更是让她们惧怕,大约磨了一会儿冷玉广将目光停在梁含红肿的右脸上,道:“梁含,你来说。”
身体瑟缩了一下,梁含小心翼翼抬头,先是看了眼冷玉广,随之又看向不远并排的夏安歌,脸色惧怕犹豫交杂。
冷玉广看着,却并不出声,旁边的邱如玲想要开口,被他一道眼风刮过噤了声。
待过了好一会,大厅沉默让人难以承受,梁含才咬着嘴唇低头回道:“昨日,弟子与岑雪、云锦师姐们约好去峰腰收药室取些日常丹药炼材。恰巧收药室剩余不多,弟子一行人便去山底药田找在采药的师妹,想着先拿一些。”
“而那采药的师妹当中,有一个曾与岑雪发生过不愉快,岑雪气不过便理论。”说到这,梁含眼泪滚滚落下,抬头向冷玉广哀求:“师叔,弟子承认我等挑事不对,可都是因为那李堇荁曾在弟子大会那日结束,差点将岑雪推落至山下。岑雪,岑雪只是,只是想要个公道。”
她擦着眼泪抽噎不已,眼睛红肿至与伤脸一般,但不忘替栗云锦补上解释:“云锦师姐们,嗝,有阻拦过,嗝,没多久那坤元峰师姐便来了。呜呜呜,不等解释就,呜呜~~~”
顾忌着在大堂,梁含不敢造次,小小声哭泣,看得是邱如玲万分心疼。
她转头向冷玉广说道:“冷师兄,她们不过十一、二的小小稚儿,尚且幼稚不知事,有了口角好好说教便是。可这夏安歌都入门多久了?不说宗门身份之事,就是这年岁也是够当她们长辈了,如此打人行径,可有一分公道?”
冷玉广听了,不置可否。他定定看着下首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夏安歌,沉声道:“夏安歌,抬起头来。”
夏安歌闻言,听话抬头,目光与冷玉广对上,不卑不亢。
冷玉广一顿,心中暗疑。随即开声问道:“你也来说说当日事情是如何的?”
夏安歌头略一仰,回道:“冷师叔明察,事实确实如她所言,至于为何下重手,弟子只能说,看到师妹被打的奄奄一息,怒火冲顶灭了理智,无法听见其他人的声响了。”
“不不不,不是的!”梁含一听,惊恐即刻袭上,失声喊道:“不是我们打的!我们没有,我们没有打李堇荁!”紧接着牙一咬,指着夏安歌怒道:“是她自己打的,她打的!”
大堂内顿时寂静无声,人各有思量,而被指着鼻头的夏安歌无动于衷,与冷玉广对视的眼睛未曾闪烁一分。
长老们无任何表示,邱如玲眉头紧皱着也始终不发一言,梁含转眼看旁边的栗云锦,低垂的姿态让她的心如坠寒滩。
最后,钟老胖喝了一口茶,盖上茶帽,道:“我峰夏安歌已将事情交代了,不论缘由,斗殴即是违宗门规矩,冷师兄该怎么罚及就怎么罚,老钟我一句异议都不会有。”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