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春水般的眸子却是清亮无比,正自痴痴的看着他。
玄奘目光明锐,女子的脸容虽在阴影中,他却是瞧得分明,这女子脸容秀丽,
目光灼热,正是在沾化城外的裂谷中,与他有一夕之缘的符红瑶。
玄奘神色淡淡,安静的看着她,也不做声。
那符红瑶目含幽怨,缓缓的走至他身前,跪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从几案上
拿一只酒杯放在他身前,提起酒壶,为他满满的斟了一杯酒。
玄奘拿起酒杯,在鼻下嗅了嗅,便喝了下去。
符红瑶又从几案上拿起一块糕饼,凑到他的唇边,玄奘犹豫了一下,便张嘴
吃了下去。看着他咽下糕饼,符红瑶忽然噗嗤一笑,身子贴了过来,满脸柔情的
偎依在他的肩膀上,两只丰盈温软的乳儿挤压着他的臂弯。
玄奘皱了皱眉,淡淡说道:「红莲姑娘,这样戏弄贫僧不知是何意?」
符红瑶那柔软的身子一僵,即随在他耳边娇喘细细,吃吃的笑道:「你这臭
和尚,有了妾身还不满足,如今妾身就在这里,你唤红莲师妹干什么,莫非你想
干那一凤二凰的勾当?」她说着脸上现过两片潮红,眼眸忽闪着水盈盈的波光。
玄奘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自个提起了酒壶,又斟了一杯酒,这酒壶里盛装
的不知是何种酒液,呈红棕之色,醇香甘美,却是甚难得的佳酿。玄奘就着几案
上的几样下酒菜,慢慢的自斟自饮起来。
符红瑶见他如此,也不气恼,秀丽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她慢慢坐直
身子,一圈淡青色的光华在她身上荡漾,光华过后,那秀丽的脸容就换做了另一
副娇美模样,一双甚大的桃花眼眸水汪汪的,正是下午见过的紫衣女子红莲,只
是如今换过了一件衣裳。
红莲探手接过酒壶,缓缓的为玄奘倒了一杯酒,她看着玄奘把酒液喝下去,
才柔声的说道:「此番红莲没有隐身,只是变幻了样貌,红莲跟红瑶师姐一向交
好,自问言行中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小禅师又是如何用那佛门八识看破的?」
玄奘淡淡的说道:「唯本心无妄而已。」
红莲仰起螓首,美眸发亮的看着玄奘,说道:「何谓本心无妄?红莲听不明
白。」
玄奘笑笑说道:「你非我佛门子,这等佛理精义,贫僧却是不能对你分说
的。」
红莲格格的轻笑了数声,身子移前了少许,与玄奘的身躯相挨擦的坐着,她
在几案上取了一只空杯子,又提起酒壶为二人斟满了酒水,就这样陪着玄奘慢慢
品喝。她贴坐得甚近,一股子温热的馨幽幽的直透玄奘鼻端。
两人无言的喝了一会酒,红莲幽幽的说道:「禅师不问问红瑶师姐的近况?
红瑶师姐在沾化城受了很重的伤,她回归宗门后,对小禅师一直念念不忘,若不
是身上的伤势拖累,她早就前来小禅师了。」
玄奘沉吟着说道:「符姑娘托红莲姑娘转告的,不知是什么话儿?」
红莲白了他一眼,娇嗔着说道:「甚么符姑娘?小禅师好生冷淡,红瑶师姐
好歹与你有过体之缘,小禅师这样说也忒薄情了。」
玄奘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今日白昼已跟红莲姑娘分说过,
贫僧行走红尘,却是一心不沾尘俗因果的。贫僧与符姑娘之间,不过是红尘中的
一场匆匆交集,当无痕亦无心,贫僧应约,皆因符姑娘念念不忘,贫僧是来了断
这段尘缘的。」
红莲看着玄奘,脸上渐生红晕,桃花眼眸中似有水雾漾出,她咬着唇片,凑
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禅师曾与红瑶师姐体,当知男女之,乃是世
间最欢愉之事。小禅师既已破了佛门戒律,何不就此跟红莲返回阴阳宗,从此与
红瑶师姐双宿双栖,日日享受那人间极乐,岂不远胜在这寺中苦守各种戒律,忍
受寂寞。若是……若是禅师有意,要红莲一并服侍,这也非是不可以的。」
玄奘只觉耳畔一阵温热,便笑笑说道:「贫僧乃佛门中人,断不会改投他派,
此话以后休提。至于破戒一说,贫僧修佛与旁人不同,可酒色无忌,可享乐红尘,
不因酒色享乐而迷惑真我本性。」
红莲扑哧一笑,说道:「小禅师休得说大话,这世上哪有这般修佛的。」
玄奘抬头看着夜空,夜空黯蓝却澄净,无数星辰熠熠生辉,中间挂着的一轮
明月,皎洁而清冷,他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红莲姑娘,莫以为贫僧打逛语。
贵宗份属道门,道家中有云,大道三千,皆可飞升,修佛便也如此。贫僧出入红
尘,享乐酒色,行的实无非是磨砺本心,纯粹灵台中的一点真知之道。佛门中,
昔有观世音菩萨变化女相,以肉身布施世人,便也是此道也。」
红莲凝神看了他半晌,忽然身子轻轻一倾,把一颗螓首靠放在玄奘的肩膊上,
幽幽的说道:「红莲不懂佛法,性子又娇纵,若是说错了,小禅师莫要怪罪。」
玄奘笑笑,自个喝酒,也不说话。
红莲顿了顿,又柔声说道:「红莲离开宗门前,红瑶师姐曾说过,小禅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