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奚葶咬唇,棉被掩盖下的手已经从男人浴袍探入,缓缓游曳。
“小葶,够了。”
“我们两地分居,好不容易才有亲热的机会……”
“今天很累,没心情。”音色已染上几许冰凉。
奚葶不敢再动,手拿出来,搭在自己小腹上。顾怀琛表明温润,可骨子里却是个极其强势的人,对在乎的东西都有近乎强迫的固执。这样的人,控制欲极强。
所以,从两人交往到现在,她对他几乎不敢违背。
这是男女朋友正常的相处模式吗?
奚葶觉得,自己更像一件附属品。她用仰望的姿态凝视顾怀琛,却不知道以此同时她已低入尘埃。而顾怀琛要的不是顺从,他脚下的路需要攀爬而上。
如果说奚葶的温柔小可是座土丘,那么谈熙的野性不羁就像一座高不可的冰山,顾怀琛既已踏平了土丘,那接下来的目标绝不会是在平地上建一座房屋,安心住下,他会继续攀爬,直至征服雪山。
奚葶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对顾怀琛的吸引力在慢慢减少,可任凭她如何冥思苦想,也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她甚至不敢开口去问。
一旦捅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也许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
她不敢去赌。
“阿琛……”奚葶试图用吻撬开男人的欲念之门。
可惜,他并不买账,还朝外面挪了些,拉开两人之间归于亲密的距离:“睡吧。”
音色寡淡,听不出对她有丝毫兴趣。
羞窘,恼怒,难堪,所有负面情绪在此刻爆发,奚葶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几个小时前被羞辱的一幕幕……
她想歇斯底里地质问: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我危在旦夕,你却在醉生梦死?!
可最后,奚葶什么都没说,只缓缓闭上双眼。
至于,能不能安然进入梦乡,除了她本人,谁也不知道了……
清晨,经过整晚暴雨的洗礼,空气中飘来泥土的清香。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似乎不远了。
“小何,你把火看好,再有三分钟就关掉。我去叫阿征起床。”
“您慢点,楼梯刚做过扫撒,有些滑。”
老太太径直上楼,敲了两下门。
很快,一个清冷的“进”字从里面传来。
老太太推门而入,“阿征,你起了?”
男人背对,高大的身影在地面投下一道颀长的暗影。此刻,正一颗接一颗扣衬衣的衣扣,目光笔直,动作利落。
“怎么不多睡会儿?”
“公司有事。”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宝贝孙子目露心疼。见他在找领带,便拿了送过去。
陆征伸手来接,被老太太避开:“奶奶好久没替你打领带了。”
他放下手,转身,屈膝,最后视线与老太太齐平。
老太太笑纹深了些许,饱经沧桑的双手替孙子打起领带一点不显笨拙,反而灵活得很,也不知这样练习过多少遍。
“奶奶这辈子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奢望,就希望你能赶快找个媳妇儿,也让奶奶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小曾孙……”
陆征静静听着,不作回应,脸上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好了,你看看。”
他正面穿衣镜:“很好。”
“我的孙子真帅。”
陆征浅浅地弯了下唇角。
“走吧,下楼吃早餐。有你最爱的甲鱼汤。”
下楼的时候,刚好撞上晨练回来的老爷子,见状,面色陡然一沉:“多大了还要人叫起床?”
陆征眼观鼻,鼻观心。
落在陆觉民眼里就是这小兔崽子拿他当空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
“好了,我上去的时候阿征早就醒了。大早上你瞎嚷嚷什么劲儿?”老太太最见不得乖孙挨骂。
“你个婆娘……”老爷子那也是个暴脾气,即便因为上了年纪有所收敛,可骨子里的固执却是根深蒂固。
“行了,你就少说一句,先去吃早餐。”老太太软和了语调,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