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的战穆脸用阴晴不定的声音,将戴纳来别墅的消息告诉自己,苏伶歌也是一愣。
对这个男人,苏伶歌心里,始终存在太多的亏欠。
婚礼一别,因为苏伶歌跟赫连淳的婚礼。苏伶歌早就被赫连淳活着回来的事实占据了所有的思维,满脑子的喜悦,冲昏了苏伶歌的头脑。
此时正当她跟赫连淳的新婚,她正无限幸福地沉浸在他们久别重逢跟莫大的新婚之喜里。
如果不是“戴纳”的名字,忽然之间冲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苏伶歌甚至都要差点忘记了,如果当时不是赫连淳及时出现,怕是现在,她就早已经成了戴纳的妻子了。
下楼的时候,苏伶歌满脑子都是戴纳当日被赫连淳硬生生地逼出婚礼现场的时候,这个男人脸上的神情。
远远地,人还没有走到目的地,苏伶歌在抬眼间便可以看到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花园边的长椅边。
那该是苏伶歌甚少见过的戴纳。
在苏伶歌的记忆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少有这样沉默安静的时候。他抬头,视线落在远方不知名的地方,负手而立。那样高大的背影,无端地,看在苏伶歌的眼睛里,硬是平添了几分寂寞。
这样的男人,该是寂寞的吧。
上午的阳光还有些凉意,苏伶歌停在男人的身后,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着男人的背影,喉头有些干涩,张张嘴,对着男人轻轻地喊了一声。
“戴纳”
见男人僵了僵身体,在阳光的围绕下缓缓地转过身,苏伶歌微微扯起嘴角,冲着男人咧开嘴巴笑了笑,“你来了”
戴纳严肃的神情一反常态,迈开步子朝着苏伶歌走了过来,在即将靠近苏伶歌身体的时候。苏伶歌的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出现了过往时候这个男人每次跟着见面就搂搂抱抱的场景。
顺着自己身体的本能,苏伶歌的手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人下意识地朝着后面推开一步。
在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变想要解释什么的的时候,苏伶歌却发现已经来不及。
她清晰地在一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浓重的受伤。
苏伶歌看着男人微微伤感的眼睛,顿时慌了,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戴纳的手,“戴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到了嘴边,苏伶歌却再也找不到可以为自己辩驳的词语。
一时间白了脸色,脸上的深情,被一瞬间浓烈的歉意所代替。
倒是没想到,戴纳先开了口,“只是你如今是有夫之妇,你的男人,你最爱的丈夫回来了。所以,即使是我友好简单的触碰,你也不能够忍受了,是吗?”
戴纳说着,忍不住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当时答应我求婚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心存侥幸的。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不能什么我看上的东西,都被赫连淳抢走了。”骄傲自负如同戴纳,在当初苏伶歌答应跟自己结婚的时候,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嘲笑过这个女人。
这世界上的事情千变万化,可不是单凭一个女人的直觉跟痴心就可以成全的。
低低的,戴纳看着苏伶歌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发出了一声叹息。
“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确实输了。”有太多的事情,都不是戴纳愿意说,或者是苏伶歌可以理解的。
在戴纳的心里,他不仅输给了一个女人对爱的坚持。
同时,他也输给了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爱所带来的力量。
但这些,也许戴纳一辈子都不会告诉苏伶歌。
男人被苏伶歌握紧的手一个翻转,轻轻地握住了苏伶歌的手。认识那么久,从开始到现在,苏伶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戴纳。
甚至一度,这样的戴纳,总是可以让苏伶歌想起曾经被自己狠心离开的莫苍云。
一时间,如鲠在喉。
“戴纳我”
千言万语,所有的感激,所有的感动,所有的愧疚跟不安,全都消融在了苏伶歌动荡不安的眼神里。
“谢谢你”
还有。
“对不起”
爱啊,原本就是这个事情上最难以理解也总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太过奇妙,容易给人温暖快乐,却也最是伤人。
男人握住苏伶歌的手紧了紧,隐隐地,苏伶歌甚至还能感受到戴纳手间的颤抖,“宝贝儿,”最后一次,戴纳这样喊着苏伶歌的名字,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在一瞬间恢复到曾经qín_shòu般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总是弄巧成拙,最后干脆放弃,“千万不要感谢我,如果不是你的男人平安回来了,你也许会恨我也不一定!”
苏伶歌皱眉,不懂戴纳话里的意思。
却在一瞬间,戴纳瞬间转移了话题。
男人原本握住苏伶歌手,在一瞬间忽然转换了方向,在苏伶歌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温柔地按上了她的双肩,男人的脸,带着自己似乎有些困难的呼吸,一点点逼近了过来,最后停在距离苏伶歌脸颊前的地方。
隐隐地,苏伶歌似乎还可以感受到男人灼热的呼吸,一点点喷在自己的脸颊上。
忽然之间,不敢动了。
该是这样的放弃,始终让戴纳觉得心痛难忍。
该是叹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总是不属于自己。
明明知道结果,明明知道事情到了如今,甚至还掺杂了自己太多的情绪,原本就注定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戴纳还是想要开口最后确认。
“所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