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模模糊糊地向上看,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望穿楼板,可终究还是因为没有
超能力而收回目光。眼神向下落时,扫到一个女人正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
圆睁双眼看着我。
「我操!」
我的脑袋里嗡地一声,一个头爆成了两个那么大,已经汹涌起来的蛋白质液
体却在这时候不受控制地汩汩喷发出来,笔直地射向二楼瞪着我的那个女人。当
我看清该女正是汪莹的时候,她已经呀呀叫着飞快地往楼下跑去。我心道不好,
手忙脚乱地把放回家里,撒腿去追。待出了楼门,华灯初上的夜幕中哪里还
有人影。我恨恨跺脚,一声苦才叫出半截,身后楼道里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狼
狈地站回楼门旁,紧紧贴着墙站好,装逼男飞奔而出,一道黄光直奔西南③。
那天晚上,我在徐笑言家楼下转悠了许久,然后又到汪莹家楼下去转悠,最
后顶着满头星星回到家里,夜不能寐。第二天一早,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上
学。因为,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④……
其实,我是抱有一丝幻想。思着汪莹告密之后,徐笑言说不定会因为想封
我的口而对我虚以委蛇一阵子,或者一下下。可是不管我是心虚地接近还是鼓足
勇气故意从面前经过,徐笑言都是一如既往地对我高冷。终于挨到下晚自习,我
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送徐笑言回家,汪莹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扇在
我脸上,扬长而去。
我,忍了!同时,也失去了继续送女神的勇气和想法,蔫头耷脑地回家,如
同丧家之犬,直至高考结束。
卸掉了十二年的学习枷锁,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看球看到深更半夜地老天
荒也没有问题。可是这些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能在徐笑言出国之前再见
上她一面,直截了当地向她表白一次,我头顶的天空就总是2。5超标的。
阿喀琉斯不畏众神的诅咒,一往无前地去追求他的流芳世。⑤而我,即将
成为爱情世界中的阿喀琉斯。
将震颤的心跳当作隆隆的战鼓,用脚下的露趾凉鞋踩出坚定的步点。在帝都
时间十四点三十一分二十秒,我抵达徐笑言家楼下,看到了在树荫下叼着烟翘首
期盼的装逼男。我微怔的工夫,徐笑言从楼门洞的阴影中款款而出,对着装逼男
盈盈浅笑,步伐轻快地朝他走了过去。米黄色的连衣裙在微风中摇曳,也在我的
心里激起涟漪;裙子的蝴蝶袖层层叠叠、纤薄臻美,如同高寄萍手中的宝剑,割
得我体无完肤。⑥
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是错误;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⑥
音乐在我心里响起的时候,徐笑言红着脸和装逼男说了些什么;音乐结束的
时候,两个人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地出了小。
「泥马勒戈壁!」我暗骂一句尾随而去,以防止女神出现不可知的危险。路
上装逼男不停对徐笑言比比划划地讲话,徐笑言只是垂着头默然,偶尔会摇摇头。
走了大概有半小时的时间,侧头看了看装逼男,略点了点头,又飞快地将脸扭回
去。装逼男大喜,兴奋的笑声连我都能听见,引得路人侧目。徐笑言急忙紧走几
步与他拉开距离,装逼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声音动作都收敛了许多。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十分钟后,两个人向右一转,进了路旁的速8。
我操!谁把活死人墓的千年寒冰床⑦塞我怀里了?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隔着玻璃门,眼睁睁看着装逼男在前台开好了房间之后,去牵徐笑言的手
;也眼睁睁看着徐笑言只略作挣扎,就乖乖地被装逼男牵上了楼。
那一刻路人大多指指点点地绕着我走,当时我肯定是一个血红色的、浑身散
发着王八之气的胖子!
我抬起胳膊,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水渍,恶狠狠地将路人的眼光瞪回去,绕着
速8打量了一番。整个酒店占地虽不大,一共才四层,但想要猜出他们开的房间
也是千难万难。正当我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发现北面二楼有一个房间的窗子被人
从里面推了开来。
就是他们!刚进屋所以要通风!
踩着一楼的窗台是不可能攀上二楼的,但是天不绝我,离那扇窗不远的地方,
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杨树。我费尽吃奶的力气缘木而上,了个对我的体重来说还
算结实、位置又与二楼平齐的枝丫站好。折了几个树枝挡在身前,皱眉极目往开
着窗户的房间里眺望。
果然!
刚才还神准的预感这会儿就错了!
也许是因为速8这栋楼附近都是平房,所以房间并没有拉窗帘。里面确实是
一男一女,但并不是装逼男和徐笑言,而是一个妖艳的少妇和一个脸像希柯克、
体重如我、身高一米六左右的胖子⑧。希柯克将少妇一把抱住,凑上去对她的
脸一顿乱舔,肉麻地说:「菲菲,我的天使!⑨你终于肯出来抚慰我的寂寞啦!
爱死我了!」
名叫菲菲的妖艳少妇抬起头躲开希柯克的唇舌,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