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跑到了河边,司空小曼气喘吁吁,看着眼前这条河,与其说是一条河,不如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泥潭,水面呈乌黑色,迎风吹来阵阵的恶臭味,而在泥潭之中,司空小曼的爹娘,正不停的挣扎着,只见她爹一沉一浮,口中不停的喊着救命啊,而她娘,远远的看见岸上的司空小曼,高声喊道,“小曼,你别下来,娘……娘是不行了,你要好好的,照……照顾好自己。”看着两人浮出水面的时间,已是一次比一次短,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一旁二郎跳入泥潭之中,一边游过去,一边高声喊道,“岳父、岳母莫慌,小婿这就来救你们。”蒋二郎额头见汗,拼尽全力的游到泥潭中间,正要拉起两人往回游,却突然脚下一沉,似乎在泥潭中间,有一股莫大的吸力,让人逃脱不得。
司空小曼脸色苍白,美眸之中,满是焦急,她分明看见,爹、娘和二郎,此刻正被困在泥潭的中间,想游都游不回来。若是气力耗尽,怕是就只能葬身在这泥潭之中了。司空小曼芳心一急,一个纵身,她跳入了泥潭之中,看着这泥潭,方圆不过数十丈,可不管她怎么游,却总是游不到泥潭的中心。她心里越急,暗运真元,玄清道法转瞬而出,墨仙琴呼啸而来,司空小曼一袭红衣,站在墨仙琴之上,双手连使道法,御空朝泥潭中间疾驰而去。可说也奇怪,不管司空小曼如何加速飞驰,可就是飞不到泥潭的中间,似乎这泥潭也会移动,司空小曼不动,泥潭也不动,司空小曼飞多快,这泥潭便也移动的多快,始终不让司空小曼靠近泥潭的中心。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没过多久,司空小曼光洁的额头,便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而她爹、娘和二郎三人,已经没了气力,正一分一分的下沉,司空小曼大急,银牙暗咬,运起全身真元,催动墨仙琴,往前冲去,只见她站在墨仙琴头,原本头上带着的凤冠早已不知去向,长长乌黑的秀发迎风向后飞舞,身上大红色的嫁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脸色惨白,美眸之中,只有眼前泥潭中心正缓缓下沉的三人。
咫尺天涯!无论司空小曼如何努力,却终究靠近不了泥潭中心,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爹、娘、二郎三人沉没在泥潭中心,再也没有翻起来过。“哐当”一声,在失去了司空小曼真元的支持下,墨仙琴载着司空小曼,缓缓的落到了地上。司空小曼趴在地上,娇俏的脸上早已珠泪连连,她面色惨白,平日里红润的嘴唇也是苍白无比,在这一瞬间,与她最为重要的三人,竟在同一时间里,在司空小曼的注视下,一一死去。
人间惨剧,悲痛决绝!司空小曼十多年来,无时不刻不在思念双亲,无时不刻不想着与双亲团聚,而在此地,竟然多年来的夙愿,得以满足,在她安心与爹娘纵享数十天的天伦之乐之后,又结识了一表人才,体己贴心的蒋二郎,在今日大婚之日,却竟然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爹、娘、未婚夫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相继死去,悲哀莫名,司空小曼的芳心之中,更是悲痛到无以诉说。哀莫大于心死,大抵也是如此了。
她伏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不停的流下来,打湿了大红的嫁衣,这一瞬间,司空小曼,落泪如雨。奢望了十几年的父慈母爱,一朝得以拥有,又怎能在一瞬间内,又被生生夺走,十多年中,苦苦追寻不得,在只是短暂的数十天的天伦之乐后,在自己的新婚当日,一日之间,双亲双双离世,挚爱为救双亲,也命丧泥潭。这种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下,又有几人能经受得住这生生的生离死别之苦。往往最为希望的,便是最为害怕失去的。
一刻以前,自己还身穿凤冠霞帔,与二郎拜堂成亲,而就在一刻之后,所有的亲人,都离自己而去,更是在自己的目光中,生离死别。司空小曼芳心凄苦,想哭,却已发不出声来。她痴痴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司空小曼,依然一动不动,任凭这暴雨,击打在自己身上,而大红的嫁衣之上,早已浑浊不堪,可她只是低低的伏在地面上。惨白的脸庞上,已分不清到底是泪珠还是雨滴。秋水般的眼睛里,渐渐的,变得麻木起来,她就这样,伏在雨中。惨白的嘴唇微微张合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着,“是我,是我没用,没能救起他们,这都是我的错。”
她突然仰首向天,嘶哑的声音在这茫茫大雨之中响起,“为人子女,未能侍奉双亲身旁,是为失孝;为人妻子,未能尽一日妻子之责,是为失德;为人妻女,未能救起双亲和相公,是为失仁。而此刻,他们都走了,都离我而去了,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又有何用?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我也不愿,在这世上,独活半日!”声音越说越响,司空小曼迷离的双眸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分血色。她仰天大吼,神情激动。
右手间青光一闪,手上已多了一把青色的匕首,司空小曼坐在雨中,反手握着匕首,一分一分的朝着自己的脖颈间刺去。匕首锋锐无比,甫一触到肌肤,一丝鲜红的血液,已沿着司空小曼雪白的脖颈缓缓的流了下来。司空小曼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嘴角微微含笑,美眸之中,满是迷离,只见她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那咫尺天涯的泥潭,随即闭上了眼眸,轻声道,“爹、娘,女儿这就来找你们了。”右手之间青光大盛,匕首猛然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