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头再派人替子送来;另外,有几桩关于……恩……关于原宁荣二府之事,
本来也不大,只是子不知什么时候才回京,奴才怕误了子的事,只得赶来请
子示下……」
弘昼一听是贾府的事,心下一动。这詹事府,管的是太子、皇后、妃子的家
事,司律一职,过问的本就是那一等被废宫嫔、或者获罪亲族的官司……只是贾
府官司论理当属宗人府管,至多发往大理寺,只是大理寺不归弘昼直辖,宗人府
里耳目又多,官场宫廷上上下下都知道宁荣亲族被和亲王收入后宫为奴之事,谁
都不想沾手这官司,管重了或坏了和亲王的事,管轻了或逆了雍正的意。一来二
去,就莫名其妙落到了詹事府去捧这烫手山芋。这冯紫英最是察言观色的,今日
来,怕不是果然有什么要请自己意见的,便和颜悦色道:「贾府的案子早就处置
了,按着旨意办就是了,还有什么?」
「王爷说的是。」冯紫英仍是恭敬道:「只是有几桩处置中的小事,想来想
去还是要请王爷示下……一是贾府并亲族中几个幼童,在内务府为奴……王爷是
知道的,这等世家小童,年纪又小,能做什么活计。这……依着规矩,是要看体
格,体格能容的,是要净了身送进宫里当差的……内务府已经问过几次……?」
弘昼低头一想,问道:「有几个小孩子?都多大?」
冯紫英道:「有十三四个,最小的三岁,最大的十二岁……」
弘昼沉吟不语半晌,心里也自计较,便又问道:「还有什么事?」
冯紫英忙笑着回道:「是……还有几桩事,一件是贾珍、贾琏二人,这定的
是秋缓决,如今押在刑部死囚牢里,刑部不敢自专,请示王爷要不要挪到丰台大
牢去……」
见弘昼不答话,便接着低声道:「还有就是辛者库传来消息:贾府原来荣府
的长房大夫人没了……」
弘昼这才开口道「长房夫人?邢氏?」
冯紫英道:「是的……」
弘昼一时有点缓不过神来,低眉思。
冯紫英察言观色,知道弘昼在想什么,便笑道:「子,邢氏就是贾赦续弦
之妻;论礼上,园子里原本应该有一位王熙凤是她的儿子贾琏的媳妇,还有一位
贾迎春姑娘是她的女儿……其实贾琏、贾迎春都是贾赦前妻所生……并没什么大
的至亲骨肉关联……」
弘昼哦了一声,心想这猴崽子果然精明,知道自己本不关心贾府人的下场,
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园子里现在和这些人的关联。便又道:「怎么没的?」
冯紫英笑道:「辛者库那地方……她皮娇肉贵的,估计受不得,是伤寒病故
的……子明鉴,不是辛者库不照顾,不过毕竟是罪妇,再怎得也不能有当初他
们府里的药石齐备……」
弘昼恩了一声,道:「还有什么事?」
冯紫英加了小心道:「还有一件事,就有些难办,大内里传来消息,冷宫里
贾元春……恩,进了冷宫,颇有太监宫女凌辱她……有一个她旧日的贴身陪嫁宫
女,名唤抱琴的,本来是发往当宫里粗使差事去了,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买
通了神武门守军,死活递出来话……」看看四周无人,凑近一些道:「说要见见
王爷……」
「胡闹!」弘昼一皱眉。思虑了半晌。
这冯紫英倒果然是识趣,这四桩事情,都和园子里瓜葛勾连,几府几院几宫
都不好沾手。这些获罪的妇人、小孩,不定是园子里的谁的亲属,论起来,即便
园子里只是性奴,谁都知道和亲王好色荒唐,若是真的玩得得意之性奴,其要紧
直接的亲属没了下场,谁知道会不会因此得罪王爷;而罪余男子呢,又担心是园
子里性奴的旧日丈夫,也不知王爷的意思是要彻底整死呢,还是也要一并照顾宽
恩;至于元春,更是棘手难办之事。
弘昼想了片刻,自己出城办事不可耽误,便道:「万事且等我回京再说,若
你遇到确实要决断的什么事情……恩……你可以去王府,找我的侍女月姝,听听
她的意思你做参详即是了……凡是贾府的事情……恩……恩……你……宽着点办
就是了……」
冯紫英何等机灵,立即明白了弘昼的意思还是宽恩为,便道了个事打了个
千退下了。
弘昼也不再打理这里的琐事,径直出北京,去河南,办他的案子里去了。
看官你且道,放着这一园子香红暖翠不受用,弘昼出京办的是什么差事,却
原来是前往河南协办「鞭尸田文镜」之泼天大案。
原来雍正早年有一宠信大臣,河南巡抚田文镜。这田文镜生性苛刻阴鸷,乃
名满天下之「酷吏」,逼捐税、查案牍、理亏空、抄家产,闹得官场鸡飞狗跳
的,偏是雍正信任,底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几个御史告一本驳一本,任上终究
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任上曾查抄了汉军旗奋武营都统参将罗霖一家,罗霖之妻
女求告以免族诛。其妻子和三个女儿都动献身做了他的性奴,本来以为这事也
就罢了,谁想这田文镜也不知是不甚好女色,还是什么其他想头,竟然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