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长公主府渐渐冷下来,谢嫣时不时随叶之仪一同进宫,叶之仪去画院应卯,她就去东福宫陪张太后赏赏山水花鸟。
楼蔓动作不停,跋扈的姚昭仪方怀了两月身孕,途经谢嫣第一次落水湖的湖泊时,竟然脚滑栽了下去,捞上来后人去了半条命,孩子也保不住。
楼蔓在顾棠头上火上浇油,顺着这条线索竟然查出当日推谢嫣下水的竟是姚欢。
系统剧情提示的也是姚欢所为,张太后大发雷霆,带着谢嫣去宣德殿大闹一场,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大意就是她身为先帝正妻,竟受黄毛小辈毒害,在宫里再也活不下去云云。
姚昭仪失子,走了当初楼蔓走过的老路,发誓要与陷害她的姚欢同归于尽。
后宫失火,前朝还有老臣参奏他昏庸无道,不念兄妹父子之情。
顾棠哪里都讨不到半点好处,焦头烂额之余,不顾姚太后的威逼哀求,终是废了后。
光阴从指缝间慢慢溜走,宫里最碍眼的两位姚氏女一朝倒台,楼蔓再次成为顾棠专宠的宠妃。
短短三年里,她从储秀宫迁去摆设最为奢靡的重华殿,宫里听命于她的宫人无数,甚至与朝堂的官员亦有勾结。
楼蔓的兄长楼庭也靠着她做了个翰林院五品文官,官职还压了叶之仪一头。
谢嫣时常接叶之仪出宫,他有一次也在画院旁守着,浮笙和齐安均去替叶之仪收拢画卷,谢嫣就在外头站着等他。
楼庭举止间有些狎昵,甚至还想冲过来强吻谢嫣。
谢嫣一脚踢上他命根子:“放肆。”
也不知楼丽妃给他灌了什么**汤,竟然胆大包天至斯。
谢嫣怕张太后和叶之仪烦心,压下这件事,只是从此以后不再撇开侍女独处。
楼庭第二次差点轻薄她的夜里,楼蔓一身宫女打扮慢悠悠晃到东福宫来寻谢嫣。
叶之仪领命和一众画师去苏州考察,张太后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长公主府,就留她住在东福宫。
楼蔓姿态高雅地坐下,“殿下不请我喝杯茶”
谢嫣赤足缩在阴影里愤愤瞪她。
lt;br/gt;从前的小姑娘已然长开,张太后年轻时便京中有名的美人,靖安承了她美貌,一眉一眼间也俱是风情。
偏生她眼波澄澈,一副不谙世事的娇憨样子,娇媚与青涩交织在一起,竟叫人难以移开眼。
楼蔓甚至庆幸是她亲手弄瞎叶之仪的双眼睛,若非她亲手弄瞎,对着靖安这张脸,他再是不近女色,也会不自觉沉沦。
楼蔓劝道:“殿下何必那般执拗驸马从不进你的身,是宫里人人皆知的秘闻,他没有隐疾,这样做的缘由无非是看不上你。”
谢嫣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她面色却凄然至极,咬唇不发一言。
“你胡说!”
楼蔓摊手笑得恣意张扬,宫里妃子她位分最高,母族楼氏又是不足百人的偏支小户,这样的出身根本不足以形成外戚势力。
她乖巧善解人意,从不逾越过问国事,又大度地往顾棠身边推荐美人,顾棠越发赞赏宠爱她,因此也颇为放心。
顾棠纵/欲过度,伤及身子,一时很难再有子嗣,楼蔓压下此事,不免生了借子的心思。
“殿下过得这样凄惨,为何不考虑和离臣妾母兄官拜五品,比驸马的官职还要高,殿下不妨想想。”
谢嫣泪如雨下:“之仪他才不会似皇兄那样无情!”
楼蔓一颗心早已不放在顾棠身上,没所谓地摊手:“磋磨一个姑娘的光阴,同坐拥三千佳丽相比,殿下觉得哪个更不为人所容叶郎他对臣妾才是有情,你可知,在画院陪他更久的是臣妾”
若是原来的顾泠嫣,恐怕早已对她此言深信不疑,然而叶之仪是什么性情谢嫣比他自己甚至更为清楚,哪里容旁人挑拨离间
“皇兄他才是真正的无情,你以为你小产是姚欢一人所为姚太后死前曾同母后说起过,姚氏三年前猖狂刁钻,姚欢害死宫中无数皇子,皇兄苦于没有物证,又值你不守宫规,便扯了你做替罪羊,你以为他也是真的依赖你!”
楼蔓五官崩裂,她眼角微微抽搐,强忍着内心翻腾情绪,对谢嫣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她心中未尝不怀疑当初失子,究竟是否仅是姚欢一人所为,她身怀六甲,顾棠拨给她的人足以护着她诞下皇子,却还是害她痛失爱子。
原来她自以为看破了顾棠,可惜还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原女主已成功对原男主投毒,任务进度已达百分之九十,请宿主做好脱离世界的准备。”
谢嫣闭上双眼……终究一切又到了尽头。
楼庭三番五次借机叨扰,直至叶之仪回京后才勉强安分。
原世界楼蔓对叶之仪下手的那日终于来临,谢嫣午时接到拜帖,楼蔓言说要于黄昏时分在宫里举办赏月宴。
这种把戏骗骗小孩子还成,但骗谢嫣未免太有些不自量力。
叶之仪不放心她:“她近日对你多有算计,不要同她相撞。”
谢嫣的个头已从他的胸口长到及肩的位置,她安抚他道:“我在府里都安置了侍卫,你不必担忧。”
叶之仪眉目松软,在她唇上刻下一吻。
往常她不在府里,叶之仪便会久坐于书房绘绘山水。
谢嫣藏在他桌案下,趴在他温软膝头默默等着楼蔓。
沙漏里的沙砾漏尽最后一粒,屋内忽然飘来一阵令人眩晕不已的香气,隔扇外被人一把推开,又被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