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三鞭家法过后,韩恩可能够收敛自己,痛改前非,不再处心积虑地想着害人,那也算这次的伤没白受了。
但,谁知道呢?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怕她不仅毫无悔过之意,反而又变本加厉!
苏知愉正想着,突然看到韩恩可居然扭转头朝着她看过来,那眼神中,满含怨念和仇恨,像是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一般。
苏知愉并没有退缩,她用毫无波澜的眼神和她对视,这是韩恩可应得的惩罚,她没有什么可害怕她的!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周慕岩懒洋洋的声音,“走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白白的好时光都被浪费了,回家补眠了。”
在周家,周慕岩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主儿,周益海不管他,其他人就算看不惯也是没辙。
周慕岩拉了她站起身,旁若无人地向门口走去,苏知愉被他牵着跟着他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去看,韩恩可依然用那种憎恨的眼神望着她,苏知愉默默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当走出大厅的时候,她听到韩恩可第二声凄厉的声音传来,她的心又是一跳,然后客厅的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把一切都阻隔在了门里面。
周家院子里的路灯亮着,司机还在车里等着,看到他们出来,连忙下了车,走过去,恭敬地叫了声,“先生,夫人。”
“你开着车回吧,夫人坐我的车。”周慕岩从公司开了车过来的。
“是,先生。”司机点了点头,走回到车边,上了车就发动车子走了。
周慕岩这才让苏知愉上了她的车,自己也坐上去,发动了车子。
等车子都开出周家大院很久了,苏知愉才仿佛从韩恩可那憎恨的眼神中缓过来,她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凌晨的路上车辆稀少,除了路灯还在发出昏黄的光,整个城市还陷在一片黑暗中。
她转头,看向周慕岩,“我们就这样走掉了,好吗?都没跟爷爷说一声。”
此刻周家,爷爷可是在因为他们向周慕川和韩恩可动用着家法呢。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走了?
“动用家法不是因为我们,”周慕岩像是读懂了她心里的想法,开口道,“是为了周家,为了不让周家人再做出什么有损周家名声的事情,是为了他的权威,在他的观念里,他的权威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周家的名声永远是最重要的。”
十八年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听着他淡淡的带着点伤感的语气,她明白他是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事情。
她不知道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周慕岩的内心对爷爷有如此之深的隔阂。
明明,爷爷对他是很疼爱的,甚至很多事情上面都是那么明显的偏向于他,有时候她甚至想,爷爷之所以对她很疼爱,都是因为她是慕岩的妻子吧?
苏知愉突然很想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于是,她看着周慕岩,唇瓣蠕动了一下,“慕岩,其实爷爷对你很好啊,你和爷爷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误会?十八……”
“八”字才发出了半个音就被周慕岩打断了,“他对我很好?那也是因为他心里觉得愧疚,并不是出于真心。”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打了方向盘,然后“吱”地一声,在路边停了车。
然后向苏知愉伸出了手,苏知愉疑惑地看了看他的手掌,有些不解。
“你弄的那份契约我还没仔细看呢,再给我看看。”
苏知愉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怔了怔,才垂了眸子,低声说道:“你都知道那是份假的,是我用来防范韩恩可的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是假的,但里面的内容跟我有关,我当然有权利看。”周慕岩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转移话题有些失落了,可他仍然不动声色,他不是不想跟她讲自己的过往,只是,那件事他还没有准备好要跟她说。
他怕!是的,他很害怕!
曾经,他被所有人都视为凶狠的狂魔,甚至包括自己的亲生母亲!
母亲的疯癫,一半是因为悲伤,一半是因为痛心!痛心什么呢,其实不就是她也认定了那件事是他做的,那个人的死……是他亲手而且故意造成的?
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相信他,而他又怎能保证苏知愉会相信他?即使她选择相信,可是心里一定也会有了y影吧?到时候,她会怕他吗?她还会像现在一样处处关心维护他吗?
而苏知愉心里想的却是,他这么不愿提起当年的那段往事,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那段往事中有深存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儿?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等到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儿,要跟她离婚的时候才跟她说?
苏知愉心里黯然,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过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了那份契约,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甚至带了一抹微笑,把东西递给了他。
周慕岩又重新翻看了一遍,其实刚才他大致的看了一遍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他就已经差不多熟记于心了,现在再次一本正经地翻看,完全就是为了转移话题,将苏知愉即将要问出的话“扼杀”在她的嘴里。
周慕岩看完最后一页的时候,苏知愉已经彻底归于平静,在这安静的凌晨三四点钟的路上,在这柔和的车灯下,她静静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就在这一刻,她一瞬间就决定了一件事,不管他心里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