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任何表情,心酸悲苦也好,快乐无忧也罢,哪怕只是心无城府的对她眨眨眼睛,那些表情都深刻在了她心中,怕是终了这一生也无法忘怀了。
想到这里,水寄萍心里一痛,突然觉得似有冷意袭来,她忍不住哆嗦,忙撇开头不去看他。
展昭道:“怎么了?”
水寄萍道:“没什么!”
“你有心事?”
“没有……”
展昭轻轻的揽过她的双肩,轻声道:“你骗不了我,萍萍,我们难道不能开诚布公的谈谈心吗?”
水寄萍推开他的手,无奈的道:“不要在街上这样!昭哥,我的心思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对不对?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请你以后……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牵挂我,你是属于天下人的,水寄萍何德何能,怎么能绊住你呢?”
展昭急道:“你怎会这样想?”
“难道,我不该这样想吗?以后会有许多名门淑媛任你挑选,你一定能娶个配得上你的女子,而我,只想太太平平的守着阿冬过日子,盼着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萍萍!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如果我要娶什么配得上我的女子,我早已成婚了,怎么会在这里纠缠你?”
水寄萍泪水流落,低着头不敢看他,说出了一句足以伤透他的话:“难道,在这些年里,你不曾对其他女人动心?难道你真的没有动过和他们厮守的心思?”
这句话令展昭震惊当场,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阿敏和含情的身影交错的出现在脑海中,开始清晰,渐渐模糊了,却刺痛了他的心。
不但刺痛了他的心,也刺痛了水寄萍的心。
望着他的表情,水寄萍已经了然。
她勉强自己笑着面对他,泪水却从未断过,有些绝望,有些痴迷,又有些爱恋的注视着展昭。
展昭仓皇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自己曾对别的女人动心,这是事实,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因为他的心也很乱。
水寄萍道:“昭哥,你对我如此的好我已然很高兴了,我现在很幸福。昭哥,你对我的眷恋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的相依相惜,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都大了,人的感情都会变,你喜欢过别的女子也不奇怪,因为你对我本来就只是一种补偿的心理……”
“不是的……萍萍……不是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展昭流泪了,两行清泪滑过脸颊,他说不清如何解释,他知道水寄萍说得对,却又觉得并不完全如此,他第一次感到迷茫,无助,就像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不是……不是……”
水寄萍擦擦眼泪,拉起展昭的双手,把他的手合在掌心,放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轻轻的道:“昭哥,过去的事就都让它过去吧,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不要为了水寄萍而费神,我们……都该学会把过去放下了,昭哥,这辈子我是幸运的,我……从来都没后悔过!这就足够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展昭自己在那里,不能自已。
今夜的月色很好,明亮皎洁似玉制的圆盘。
展昭睡不着觉,就坐在江宁酒坊的院子里,背影看上去孤独无比。
他静静的看着对面屋里那盏映在窗子上的灯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水寄萍和阿冬的房间,灯影摇晃,说明水寄萍还未入睡。
他叹口气,倚着身后的廊柱,回想着白天水寄萍对他说的那番话。
当时,他被那番话堵得无言以对,这一整天他都在扪心自问,他对水寄萍的感情,是对幼年情谊的眷恋,还是因为自己要赎罪?他一遍遍问着自己,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正想着,就听到后面的门房开启的声音。
那是江宁婆婆的房间,展昭立刻躲到暗处藏了起来。
藏好之后,自己也觉好笑,他只不过是在院子里坐着,被江宁婆婆看见原也不算什么,只是他心里有这么多心事,总觉得自己这种惆怅的样子被人看见实在难为情。
江宁婆婆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轻轻的掩上门,走过庭院,到水寄萍门外叩了叩门。
门“呀”的一声开了,水寄萍站在门口,小声的问:“婆婆?这么晚了,您……”
江宁婆婆挥手示意她别再问,探头看看屋里,问道:“阿冬睡了?”|
水寄萍看看里面,点点头。
江宁婆婆道:“来,上我屋里来,我有些话对你说。”
“婆婆,您要对我说什么?”
“咱们别吵了阿冬睡觉,来吧,有些话不和你说,你这孩子总爱钻牛角尖!”
听这话,水寄萍已然明白江宁婆婆要说什么了,却又不好拒绝,只好依言随行。
江宁婆婆拉着水寄萍回自己房间,对她说自己有一大车话对她说。
水寄萍唯有点头,却又怕待会阿冬醒来会找她。
江宁婆婆道:“阿冬都十三岁了,你还当他是个孩子?我那娃儿,十三岁都有女孩子追了。”
水寄萍想笑,终究是没笑出来。
关门之际,江宁婆婆对着掩在暗处的展昭别有深意的一笑,展昭立刻惭愧,他只道自己未被任何人发现,却怎知江宁婆婆早已知道他在这里。
只听屋里传来江宁婆婆的话语:“今天你和展昭一回来,我就看出不对劲了,你们一前一后的进门,